现在他不仅懂了,还要拿这一套说辞,去哄骗小辈。
真是老不修。
陆杨沉默了很久,久到几乎化作一尊石像。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别人说过话了,几乎丧失语言功能。
他不说,风禅也基本知道,到底是什么堵着他的心窝。
风禅便自己摸去了厨房,找了些水烧开,再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搜刮出来零星的茶叶,就这样凑合地泡了壶茶,用随身的旧帕子擦干净了两只茶盏,给他斟一杯,给自己斟一杯。
他不怕烫,仰头就干了,一路爬上来渴得要命,扭头看向沉默中的陆杨,道:“你恨他什么?若是恨他将无相心法骗去,我就要劝你宽心了。”
陆杨僵硬的身子终于有了些晃动,他沉痛地紧闭双眼,摇了摇头,说:“说到底,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恨他什么,只是心里闷罢了。”
“那心法可不容易练。”风禅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下,那爽快的样子好似在跟谁拼酒:“无相剑派传了这么久,练成的不超过二十个人。你若是嫌他脏了咱们门派的门楣,怕自个儿对不起阿南,就请宽心吧,我还没计较,你计较什么。”
陆杨默默地摸了一下茶盏,被烫得缩回了手。风禅便捧了一把雪堆在茶盏边上,试图降温。
“你不用说,听我说说吧。”风禅体恤他嗓子沙哑,自顾自地说下去:“年轻真好,还能体会到爱的痛苦。是我太老了,已经忘记,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了。”
“其实人活这一世,总是要被别人亏欠一些,同时也亏欠别人。小木头,这是因果轮回,就不必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