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杨攥紧了手,有些颤抖。
“那个很有意思的小道士,也接任云别山主了。不过他师父可没有死,就是心累了,不想干了,把位子让给他,让他好好发挥,这两年,他一直是主心骨只是他前些日子被陈家那个戴面具的小子给偷袭了,胳膊和腿各断了一条,正卧病在床,也不晓得能不能活过冬天。”
“裴宁一戴着孝接过洞庭台掌门之位,前几天跟陈千叠对上了,因为咱们没有会解毒的,他就吐了两口黑血昏过去了。最后一句话,是托我把你喊下来,替他照顾洞庭台。”
陆杨依旧垂着头,内心百感交集,不经意间对上风禅的眼睛,被其中闪烁的光芒给亮了一下。
风禅扬着眉毛,咧着嘴笑出两排整齐的大牙,他道:“你有什么烦心事,给师祖说说呗。”
他如今,也算是全天下看得最开的人了。
风禅内心有些感慨,他十几岁的时候嫌弃老顽童迂腐,嫌弃他动不动就拿大道理跟自己讲,嫌弃他说话做事慢吞吞,无论什么样的苦难都能从容淡定地接受。
三十岁的时候,他依然有些桀骜不驯,行事依旧不讲章法,几乎全靠小徒弟提醒。
现在呢?他算起来已经活了六七十岁,要是还是原来那具身体,已经连胡子都白了,不过他不爱留胡子,阿南说他还是没胡子好看,显年轻。
老顽童当年捋着自己长长的胡须,对跳跃活泼满山找树爬的他,叹了口气,说:等你胡子白了,你就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是想通了,而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