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平躺,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头。
他长舒一口气,像在叹息。
“那年,我求阿未哥哥陪我入睡,哥哥告诉我了仙糖的制作方法……
我以为我是你的唯一,你待我和别人不同,可现在你连多和我说一句温和的话都不肯……我按照记忆里的方法做出来的糖,味道不太对。或许,那只是梦,一个好梦……
或许我不该争,就让沈焕杀了我,活人总是争不过死人的,这样你就会记得我的好了……”
音量渐低,像是梦呓。
殷未一夜没睡,过往片段在脑海里闪回,心口像被拳头一下一下重重擂打。
那年,是沈灼十四岁。他母亲柔妃病故。
其实柔妃害的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恶疾,但有人存心火上浇油,在她病榻前谣传二皇子又惹了陛下不快,不日就要去国就藩。
柔妃在惊惧中凄然离世,因为丧期撞上皇后寿辰,丧礼办得仓促简陋,宫里上下连哭声也不许听见。
殷未的国师府刚修好,坐拥豪宅的国师大人踌躇满志,打算烤几锅糕饼熬几十斤奶糖。奶香味飘得很远,把沈灼都勾了过来。
殷未糖吃多了有点齁,半夜起来倒水喝。缩在卧室墙角的沈灼眼眸亮亮的,吓了殷未一大跳。
“殿下?”殷未掌灯凑上去,半蹲着与沈灼视线平齐,音量控制得很低,“您还没出宫开府,怎么半夜从育英殿出来了?”
“呜呜……我怕他们听见……呜呜,阿未,我没有娘亲了……他们都说父皇马上就要把我撵到穷乡僻壤去,我……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殷未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