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这样说,那他肯定是有旷世之才了,而且这御史干的都是得罪人的活儿,想来应当是叫人钦佩的,只是方才那位客人怒不可遏,莫非那位御史大人……行不端?”

“呵,若只是行不端倒也不算什么,”摊主给客人倒了一盏茶水,“弹劾功臣,坑害同僚,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汲汲营营都是为了做人上人。而且最让人唏嘘的,他还以怨报德,构陷恩人,害得人阖府尽死……客人想想,这样的人畜生都不如,不该骂吗?!”

客人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人也太……”他何止是惊,简直不知如何开口。

“老板,来一碗抄手!”正说着,摊旁又站了一人,摊主闻声就应,“来了来了,马上煮。”

不一会儿就煮好了,热气四溢往桌上一放,“客人慢用。”

摊主正准备走,却听沉声警告,“不该说的少些说,这里是郢都,人头落地就是一眨眼的事儿,不为自己考虑,也为家中人想想。”

摊主身子一僵,偏头去看那人,只见对方夹着吃食往嘴里送,好似方才的话并非是从他口中说出。

饶是再大的胆儿,摊主也不敢再多嘴,先前的客人大概也觉察到一点不对,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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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上好的竹叶青,菜是佛手金卷、花菇鸭掌、山珍刺龙芽,还有几样柏砚只在御宴上见过,他手边是碗筷,但就那么坐着,丝毫不曾往对面人的脸上瞧上一眼。

终究,是对方先忍不住开口,“行章,你……”

“慢。”柏砚止住他的话头,“今日我有事,有话直说。”

他说完便起身,“是我走,还是你出去?”

严儒理险些要气死了,“你今日是有多大的事儿?我自北边过来都还没来得及吃一口热饭,你这半分薄面都不给,到底还认不认我这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