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告退。”
他收拾停当,挑了挑眉,就那样自然而然地退后一步,转身走进了绵绵的细雨里。
你一抬手,将他碰过的砚台打翻在地。
转头,又想起他并没有带伞。
“送把伞去。”你捉过一个宫人吩咐。
“是。”这宫人显然并不聪明,呐呐道,“……圣上,给谁送去?”
你气得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咬牙道:“……给门外跪着的大臣们。”
小内侍没敢问,外头跪着好几位,送一把伞过去顶不顶用的事。
12
盛京下了接连几日的雨,终于见了日头。
这几天的雨水,倒是将你耳根给下得清净了,先病倒的是门外跪着的那几位,从亚相到几位侍郎,都淌着鼻涕眼冒金星,只得称病不朝。
而弹劾江疑的折子,也在你的授意之下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左将军朱管畏罪自尽这事儿,算是不清不白地揭过去,你倒也没多高兴。
——江疑也病倒了。
他也没说谎,的确是一身的小毛病,哪个都死不了,哪个都惹人心烦,撑着病发着热让你一肏,又淋着雨走,果然就病倒了。
你本想差个太医去,谁晓得太医的腿脚比你还勤快,早已去了又回来。被你召见,絮絮叨叨在你耳边儿报了一刻钟,从心肝脾肺肾讲到阴阳二气,听得你不耐烦:“他有哪儿是好的么?”
太医让你瞎了一跳,诺诺道:“所幸江丞相头脑甚是清醒,见臣去了,还留臣闲话了片刻医理。”
你一听更是火大。
可不是头脑清醒,别人病都是娇娇弱弱,江疑病了倒是算计你算计得明明白白。
你便鸡蛋里挑骨头:“江丞相果然是了得,连宫里的太医都差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