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江山易,坐江山难,况且你那群臣子,无不是你父亲的旧部,算起来还是你的长辈,朱管更是目中无人——他死了,你难道真不欢喜?”
“政令他们推三阻四,是折腾了江疑,还是折腾了下头的百姓?臣为何如此,您不清楚?”
他咄咄逼人。
你竟无话可说。
“您留下我,不就是这个意思?”江疑的目光迷离,却偏偏将你的意图剖得干干净净。
“我在这儿,带着旧朝的人,捏着他们曾经示好的证据,他们便不敢放肆。”
“你没有母家外戚,若再杀了我,你还拿谁制衡他们,是不是?”
他说的都是对的,纵然病中,也是巧舌如簧,却越发无所顾忌胡言乱语了。
“萧元骐,这形势逼人的位置我也坐过。”
他曾是这天下实际的掌权者。
他案牍上的公文堆积如山,并不是你有多信任他。
只是这群打江山的莽夫,要理清旧朝天下的繁琐事务和细枝末节,实在难于登天。
你利用他。
他亦利用你。
情|欲反而只是一时起意。
而昨日昙花一现的柔情,则是交换你“恩情”的序曲。
至于你那些心底见不得光的情绪,归属在这冰冷的交换之下,反而变得隐晦而不甚明晰。
你竟不知幸还是不幸。
“弄权之臣,你怕是不得善终。”你说。
“乱臣贼子倒也过得不错。”江疑低语。
你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话语:“我以为江丞相已经随着他死了。”
江疑答:“您但凡施舍一丝怜悯,江丞相也该死了。”
他辞官,你不受。
他要带旧主之子离京,你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