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鸟也一样。
阿晕怎么可能在李朝霜,在谢崔嵬面前,承认他根本没飞多远,之后就在九天上,注视马车西行。
李朝霜似乎后悔地跳下马车那一幕,他直接看在眼里。
阿晕不觉得解气,但那一刻他确实感到爽快。
……就像现在,他觉得分外不爽。
只要不是故意气人,李朝霜向来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他浑身都在疼,灼伤的痛,拉伤的痛,五脏六腑位移的痛,泪水还没干涸,面上却在笑着。
“我以为,”他轻声说,“你和上次那样,头也不回地飞走了呢。”
不对,这句好像没说到点上。
年轻的鹓雏勃然大怒,“你还好意思提!”
阿晕知道,自己当年确实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潜入剑阁就算了,还在西大封太白峰上,与天灾欲比高。
重伤,差一点死掉,还变成鸽子大小的体型,不知道掉在剑阁哪个道上,指不定要给谁家熊孩子捡回去烤了加餐。醒来后,发现自己伤口包扎极好,用药之昂贵甚至让他错觉自己身价都金贵了几分,身边又有上好的泉水竹实伺候,他当时对捡了自己,救了自己的人,其实很有好感。
……若没有一个小鬼头,每天定时定点,出现在放他笼子的房间里,对他阴恻恻地叨叨絮絮,说待在笼子里是多么美好,多么安全,多么有用……
阿晕的好感还不至于败得那么快。
那小鬼头浑身散发的阴暗简直骇人,周围仆役还说小鬼头最近乖巧许多,若非如此,卧床养病期间,根本不会叫大夫允许过来观鸟。
鸟笼放在房间东北角,人坐在房间西南角,隔着七八丈远,也叫观鸟?
那么远能看清他漂亮的羽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