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不理会谏郡王担忧的神色,大笔一挥,在求拨款的几句话下头写了大大的“驳回”二字,至于不给赋税这回事……
“朕总不能斩尽杀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赋春的臣民也是朕手心的肉嘛。”
现在只不过把温家小子丢去那块地方一年不到的时间,他就把自己搞的连赋税也缴不出来了。不必自己再去做那个恶人,那块穷山恶水里总有人能折腾他,毕竟那可是死了六任太守的赋春郡啊!
得知到赋春交不出赋税,皇帝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更加高兴了。这不正好证明了温家小子穷到揭不开锅了吗!
回到王府,谏郡王思来想去总觉得心头难安。
他心中因为过去的往事总对温润有一些愧疚的感觉,也因此,在大都内的时候,他总是竭尽所能的为温润大开方便之门。只可惜温润总不给他这样的机会,纵然自己碰壁到头破血流,也一直在坚持自己的骨气不肯低头,好不容易等到三房被发配到了赋春,谏郡王本以为自己赎罪的机会已经来了。
这一年间,他给赋春郡城去了无数封信,温润手下余留的护卫虽然偶尔会因此跟他接触,但从来没有给他带来过一封温润的回信,也从不肯透露主人的近况和隐私。
他一直在担心温润的近况,却因为大都内风云变幻的关系,从来不敢正面和皇帝提出对温家人近况的好奇。
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选择……
谏郡王不敢在深想太多,他如今只能过着走一步看一步的生活。面对自己心中沉甸甸的负罪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吩咐管家晚些时候将府中的上好药材和金银预备一些送到户部衙门内回赋春的马车那儿。给予自己一些微薄的安慰。
……
赋春郡城内,温乐大口往嘴里塞着冰沙,麦灵通一脸黑线的坐在他跟前儿翻开大都里新派下的圣喻。
温乐很得意的瞅他:“看吧,每年几千两的寿礼和近千两的赋税加上去大都千里迢迢的路费就省下来了。有那个闲钱不如降低农业税,交到大都可真是吃撑了。”
虽然每年名头上上缴的赋税只有一千两不到,但运送赋税一路的车马费户部可是不会报销的,加上皇帝和后妃们都要准备的厚礼,赋春这么个小地方每年在这一方面的支出居然高达七八千两纹银。
老天爷,这里多少大官儿们都没见识过金锭呢,近万两的纹银在这么个小地方,够做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比如将农业税调低一些,拿来采买生活物资接济老人等等等等,哪一样不比送去大都给那位人憎鬼厌的皇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