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假山,薛瑜就看到了丛丛人影,皇帝披着披风盘膝坐在亭中,倒没有像她想的那样负手观景。幔帐拦了两个方向的风,被吹得向不同方向鼓起,坐在亭子里的不只皇帝,白发的尚书令坐在他对面,两人低头不知在做什么。
“陛下,韩公。”
薛瑜紧走几步到了亭下,第一眼就看到摆在两人附近的炭盆,烧红的炭火只有不明显的白烟冒出,又被上罩的轻笼滤过,只留下融融如初春的暖意。
在含光殿上朝的时候只看到了木炭的炭盆,她就说安排下去制成的煤去哪了,原来是皇帝留下自用了。
皇帝迟了一会才抬头唤躬身的薛瑜起来,打断她的后续的汇报,招招手,“办完就完了。来。朕有些乏了,你来陪韩公下会棋。”
皇帝执黑,韩尚书令执白。薛瑜看了几眼就分辨出,两人之间的棋盘上,明显黑棋已经碾压了白棋,直指白棋最后的腹地。白子慎之又慎,黑子气势汹汹。
这哪里是皇帝乏了让她来陪,明明是皇帝快赢了又不想让韩尚书令没面子才换人的吧?
薛瑜的棋艺实在一般,被苏禾远教过,又在东荆和江乐山下过,看得懂归看得懂,但水平也就比刚开始下的时候的臭棋篓子好一点。
薛瑜摸了摸鼻子,“陛下,儿棋艺不佳……”
她输了皇帝可别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