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三天,我的瓀儿便醒了。”忠王妃满脸怜爱。
忠王吩咐,“瓀儿千万不能露面。你一定要小心在意。”
忠王妃满口答应。
孟训请示,“姑母救出来了,姑丈呢?是不是也应该上表章了?”
忠王皱眉,“事情有变。”把宣德侯已经被押往定海的事说了。
孟训吃惊,“为什么会这样?应该武堡传来战报,姑丈才上表请战啊。姑丈上表请战,章和帝若允准了,自然是去武堡,那是咱们的地盘。”
忠王烦恼,“战报应该来,却迟迟没来;你姑丈不该此时离京,偏偏此时离京。”
按照计划,应该是鞑靼入侵,武堡传来战报;武堡重镇一向由忠王守卫,忠王要求领兵,章和帝没有理由拒绝;江博儒上书请战,章和帝看在明探微的面子上,一定应允;忠王带着王府众人和江博儒、江浩歌,回铜城忠王府。回到忠王自己的地盘上,那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朝廷鞭长莫及了。
可事情都有了偏差:武堡迟迟没有战报传来;江博儒忽然被带离京城,押送去定海。
定海那边倭寇猖獗,江博儒上了战场,真的有可能为国捐躯。
固原郡主怎么受得了?
孟训纳闷,“为什么咱们每件事都不顺?”
忠王听到“每件事都不顺”,心里直突突。
每件事都不顺,那是不是固原郡主的假死,也有问题?
忠王决定告诉忠王妃,一定一定,要把固原郡主看好,不能露面,不能被发现。
……
京郊驿站。
夜深了,黑鹰卫的两个千户,柏攀和章翰,还没入睡。
“警戒严密,你还忧心什么?”柏攀才在各处巡视了一遍回来,觉得警戒太严密了,不可能出问题,“你睡不着,也拉着我不让我睡,岂有此理。”
“我是真的害怕。”章翰向来小心谨慎,“咱们押送的这位,可是宣德侯、忠王的女婿。宣德侯府是没啥人了,忠王势力可大着呢。”
“他还敢劫人不成?”柏攀一笑。
章翰嘿嘿两声,“那可真不一定。本朝唯一的异姓王,位高权重,暗杀几个黑鹰卫又算得了什么?你别忘了,咱们出发前,上头是怎么交代的。”
柏攀一个激灵,困意全无。
出发之前,上头有命令,若中途遇劫,首先杀江博儒。
柏攀和章翰越商量越不放心,干脆命人把江博儒提了过来。
把人放到眼皮子底下,两个负责押送的千户总算安心一点了。
两人也不困了,命兵士烫了酒,切了盘牛肉,喝起酒来了。
酒喝得越多,说话越露骨。
柏攀不怀好意的瞅了眼江博儒,“这个人活着,却已经死了。”
“对极,他必须英勇杀敌,为国捐躯。”
两个千户大笑,同时干了一杯。
江博儒手脚被绑,满脸惶恐。
为国捐躯?他江博儒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要为国捐躯?
“微儿是我亲生女,我的耻辱,岂能与她无关?为了微儿,我想戴罪立功,我想上战场,我若死在战场上,微儿便有一位为国捐躯的英雄父亲;我若死在牢狱中,微儿便有一位令她含羞蒙耻的罪臣父亲……”
江博儒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仿佛又回响在耳边。
难道他的话真要应验了,他会死在战场上,为国捐躯?
江博儒险些被吓死。
为国捐躯,只是他骗明琅、明探微的,只是脱身之计,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