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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明珠 春温一笑 3210 字 2022-10-28

“奇怪,你只是靳家的远房亲戚而已,谁给你的自信来代表靳家?”明探微诧异,“你到了亲戚家里,都是这个样子的么?”

“远亲么?”张鄠淡笑,“宣德侯府和靳家的关系,恐怕深不可测吧。”

宣德侯府和靳家,绝不是普通的远房亲戚那么简单。

前世靳筱莹之死,以及因此紧接着的明五姑娘之死、靳家的十七条人命,太凑巧,太可疑了。

江浩歌忍着气细细解释,“宣德侯府和靳家,真的是远房亲戚。我族中一位伯母,和靳治中的表嫂,是嫡亲姐妹。”

明探微和张鄠、张

郕,意味深长的同时长长“哦”了一声。

这亲戚关系可真是一言难尽。

这得多努力去攀扯,才能成亲戚?

“这门亲戚,足足有我祖父家到我外祖父家那么远。”张郕评价。

张郕的祖父家,当然是皇宫了。外祖父家则在襄平郡,也就是辽宁北部,这个距离可真是不近。

“这样的亲戚关系,江大小姐对靳家的事情如此关心,古道热肠啊。”明探微语含讽刺。

“我不过是一腔义愤,替枉死的靳姐姐不值罢了。”江浩歌很有正义感的声称,“靳姐姐为人很好,她不应该躺在这冰冷孤寂的棺木之中……

江浩歌一幅悲天悯人的模样,好像她很善良似的。

其实当天撺掇曹语柔等人威逼明五姑娘跳湖的,就是她。

明探微胸中涌出一股怒气,蓦然打断江浩歌,“汉高祖和关中父老的约法三章,你知道吧?”

“什么?”江浩歌愕然。

汉高祖和关中父老的约法三章,她当然知道,可这和靳筱莹之死,有什么关系?

“‘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明探微语音清脆,“咱们用不着约法三章,只约第一条,如何?杀人者死!害死靳筱莹的凶手,不管他(她)是谁,必须要被揪出来,为靳筱莹偿命!”

江浩歌脸色发白。

张鄠、张郕喝彩,“明五姑娘光明磊落,不愧屋漏,襟怀坦白,冰清玉洁!”

明肃政备觉欣慰。

微儿直到现在还有害人的嫌疑呢,就应该光明正大的表明态度,告诉所有的人:明五姑娘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从未行凶作恶。

明探微拿出一方素色手帕,手指伸到嘴唇边,张鄠猜到她要咬破指尖写字,连忙阻止,“这滴血,应该是靳治中的,毕竟枉死的是他的爱女。”命石青拉过靳升,不由分说,刺破指尖,鲜血涌出。

靳升大惊,“六公子,不要啊……”

当然没人理他。

他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搭理他。

明探微拿另一手帕蘸血,写下“杀人者死”四个字,然后署上自己的名字,“我先签名了,你们几个若是心中无愧,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江浩歌看到血红的字体,闻到血腥气,几欲晕去。

她哪里

经历过这些?

但有张鄠、张郕在,她不能晕,必须保持她侯府大小姐的仪态。

她没有别的选择,也在手帕上签了名。

姜南杏、齐金玉和曹氏姐妹,也被逼无奈,先后把芳名写了上去。

血腥之气刺鼻,这些人欲哭无泪。

她们本该把明五压得死死的,这怎么反了,她们反被明五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颠倒了,变天了……

……

明探微和六公子七公子告别,跟舅舅一起去银楼定了几件新首饰。

明肃政很大方的给她定了七八样,“微儿相中什么,舅舅买什么。”

“舅舅很有钱么?”明探微好奇。

舅舅是文官、京官,按说应该比较清贫,为什么舅舅出手这么阔气呢。

明肃政笑,“舅舅也算是潜邸旧人,陛下对有功之臣,赏赐颇多。咱家钱够用。”

“来路正啊。”明探微放心了。

“你这孩子,瞎想些什么?”明肃政又好气又好笑。

这孩子以为舅舅贪污么?本朝律法,贪污超过五百两白银便可定死罪了,舅舅怎么会拿自己宝贵的性命开玩笑?

明探微小脸红通通的,“我没瞎想呀。”

明肃政哈哈笑,“瞎想了也没事,难道舅舅舍得打你不成?”

难得出门一趟,舅甥二人在外面逛了逛,买了些用的玩的,和一些吃食,方才回家。

回家之后挨个发东西,“阿婆的,大舅母的,哥哥们的,姐姐们的。”人人有份,皆大欢喜。

这晚明探微一切如常,靳家却是腥风血雨。

和前世一样,又有人到靳家纵火,但张鄠早有埋伏,将来纵火的两个歹徒,当场抓获。

靳升也被一并抓了起来。

“我有何罪?”靳升拼命挣扎,“我是苦主,我女儿被害了啊。”

“你女儿被谁害了?”石青粗暴托起靳升的脸,“你女儿,你原配妻子周氏,还有你原配妻子的娘家邻居苏乡,都是被谁害的?”

靳升如被雷击。

他哆嗦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石青眼神冷酷,“你一定很奇怪,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暴露的,对么?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顺天府治中,熟悉律法。”顺天府的许通判负责初审此案,好言相劝

,“你若此时坦白,可以算你自首,能轻判。若你执迷不悟,拒不认罪,将来案情查明,必会被处以极刑。”

靳升像团泥似的,瘫在地上。

阮氏已经被抓走了。他知道,阮氏娇气得很,大概受刑不过,已经招了。

阮氏招了供,他就算想硬扛,也扛不住。

“我冤枉啊。”靳升喊冤,“姓周的贱人和苏家那小白脸私通,生下筱莹这个孽种,我实实在在是忍不了……”

“你简直是头蠢驴。”石青忍不住痛骂,“阮氏已经招了,什么私通、什么孽种,都是她故意陷害!周氏是冤枉的,靳筱莹是你亲生骨肉!”

“不,不可能……”靳升面无人色。

筱莹是他亲生的?他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靳升被粗暴的拖起来,重重扔在地上。

靳升死气沉沉的抬头,只见面前站着位年幼的贵公子,正是六郎张鄠。

“六公子,下官冤枉……”靳升还想狡辩。

张鄠凝视着这张丑陋的面孔,“你一年前杀了原配周氏,谎称病死。你想接着杀靳筱莹,又恐家中接连死人引起怀疑,便设计在滋兰书院溺死靳筱莹,同时祸水东引,把脏水往明五姑娘身上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