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孩子看见,总要做鬼脸。就连小金,那时候已经是老金了,都嫌他们腻歪,偏要从两人中间挤过去。
轮到她休假,他们便出去旅行。
有一年,去的是日本。是她提出来的,当时从香港坐飞机过去已经很容易。
他们去了东京,又到川崎市。但明治大学里的第九研究所早已经被美军接收,不能靠近。据说,美国人对所有特殊研究都很感兴趣,常常用免除刑期为条件,交换相关的资料。她不知道鹤原是否还在监狱里。
恰如香港当时在搞的索赔,有人收集了民间几千万的军用票,要求日本政府按价回收,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大战结束十年,银座的马路上还有轰炸之后未建的荒地,但当时的那段经历仿佛已经被掩埋了。
那天夜里,他们回到旅馆。
关了灯睡下去,她靠着他问:“那时候到底怎么样”
而他不语,抱了她许久,才对她说:“欣愉,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
她只觉好笑,因为他们分明一直在一起,转而却又动容,是因为懂了他的意思,这便是他当时唯一的念头。
回到香港,生活继续。
时间一年一年过去,德辅道中行大厦已经成了她工作过最久的地方,办公室里的写字台上,家人的照片摆出一张又一张。
阿渡大学毕业,去了英国读艺术管理。这是在同风轩里发掘出来的兴趣,但她自觉没有做艺术家的天分,还是做个艺术商人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