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琪不响,从桌上的小竹筐里拿了一只餐包,仔细地切开。
“和冯先生”钟欣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了。
“你在外汇科听见什么了吗”有琪抬眼看她,脸上略带了赭色。
钟欣愉笑了笑,没有否认。
沈有琪避开她的目光,往餐包上抹着黄油,开口解释:“他是照家里的意思结的婚,妻子也是留学生,两个人都西派,一向各归各的……其实我本来都以为要分开了,没想到他昨天来找我,说要我跟他一起走……”
话讲得颠三倒四,声音也不稳,停了停,果然又问:“……你一定看不起我吧”
钟欣愉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有琪又叹:“那时候想得多好啊,样样靠自己,什么也不怕,什么都会有,结果呢……”
连带着钟欣愉也回忆起从前,她们两个人在沪大读书,在女子银行做柜员,是啊,那时候想的多好啊。最后问出来的只有一句:“什么时候的船”
“日子还没定,但也快了吧,”沈有琪重新振作了精神,笑着说,“他马上要去香港开一个会,等回来之后就该走了。”
钟欣愉点点头,不做评价,不是客气,而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瓶白兰地在餐馆里没有喝完,又拿回辣厄尔路的公寓里。两个人坐在床上对饮,好像又回到从前读书的时候,在宿舍里偷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