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憋足了劲想要与冲来的遏必隆一战,可哪知道他竟然是鞑子里的孬种,这才一个照面,便拨马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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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猛才想要双腿发力,催动战马去追杀遏必隆,就听身后喊杀之声陡然大盛起来,他急忙抽身回望,原来是又一股二十余鞑子巴牙喇兵追上,正与自己哨中战士激烈搏杀。
他见此情形,已无心再去追杀遏必隆,大喊着“杀奴啊……杀奴……”就奔身后的鞑子兵,策马杀去。
这伙鞑子巴牙喇兵,正是布延额驸所率领的那一股,因为林芳平率兵截杀了塔瞻,只这么一耽搁的功夫,便叫他追了上来。
也算是布延额驸命好,他追上虎卫营将士之时,正赶上他们手中的短手铳都已打射完毕,还未来得及重新装填。
少了这等骑战大杀器的助阵,虎卫营将士也只能与鞑子巴牙喇兵肉搏血战,虽然骑战之技比起巴牙喇兵来,确实略逊了一筹。
但是,虎卫营却胜在人多势众,他们两三人对战一个巴牙喇兵,搏战技艺上的差距,完全可以靠人数优势来弥补。
布延额驸本来就是蒙古人,只因成为了奴酋黄台吉的妹夫,所以才被抬进了满洲正黄旗,但是他能有今日的地位,可并非完全是靠着黄台吉妹夫的身份。
作为蒙古人的他,那也是自幼在马背上长大,一身骑射、骑战的本领并不逊色与建虏鞑贼,追随黄台吉征战四方,因功才有今日的地位。
面对明军,他是打心眼里瞧不上,总认为他们一个个懦弱畏战,莫说眼前只百多的明军,就算是近千的明军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己率着十来人,追击十余里地。
但是这一次,布延额驸注定要为他的狂妄付出代价!
他率先策骑冲进虎卫营将士阵中,左手圆盾,右手铁锏,接连将两名虎卫营战士砸落马下,就在他得意之际。
一声用蒙古话喊出来的“死去吧,鞑子!”将他惊住,布延额驸还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之时,一个浑身皮甲的明军骑士,嘴里用蒙古话呜哇乱叫着冲至近前。
布延额驸初时还以为是超哈尔所带巴牙喇中也有蒙古人,此刻过来迎接自己,可待其奔至近前才发现,来人虽然是一身蒙古式皮甲,但其他装束却是明军样子。
他大吃一惊,忙用蒙语喝问:“你是谁?”
来人明显比他高了一个头,且也比他粗壮了一圈,只听他大喝:“特木尔爷爷,yao要你狗命来啦!”
布延额驸惊诧之际,特木尔一杆虎枪已然刺了过来,说时迟来时快,只见布延额驸猛地一个拧腰侧闪,虎枪竟是擦着他的腰侧滑过,毫发无伤。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往特木尔那边移动,同时后腰也是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
原来是特木尔见一刺未中,忙拧动虎枪,使其枪头后附着一侧的鹿角,正转到布延额驸腰后,他再来了一个大力回抽。
鹿角上突出的尖刺,深深扎进布延额驸后腰一侧的肉里,刺骨之痛,如何忍得,布延额驸脱口而出就是惊天动地的大叫:“啊……”
但作为一个沙场老将,他自然知道若被拽到对面猛汉身前,自己绝难活命,当下强忍着剧痛,奋力抡起右手的铁锏,对着特木尔搂头砸下。
却见特木尔一个奇怪的闪身,竟轻而易举的躲过这一击,且更以右手单持虎枪,紧紧勾住布延额驸的身体,左手在空中就那么随手一划拉,便将铁锏抄入手中。
布延额驸正在惊魂未定之际,手中的铁锏便已离手而去,不知为何竟落入特木尔的手中。
只见特木尔直接左手倒提铁锏,以柄为锤,猛地一下,大力砸在了布延额驸的头盔顶上,高耸起来的盔缨直接被这一下,砸得不知了去向。
而布延额驸的脑袋,也不知原因的矮了一截,待众人仔细看去,才发现他的脖子竟然被这一击,砸进了脖腔中一段,其状十分可怖。
他双目鼓出眼眶之外,连舌头都吐了出来,嘴巴也是大张着,却再也发不出一声声响。
若是仔细看去,布延额驸的眼角、鼻孔、嘴角和耳朵等处,都有鲜红的血液不断溢出,滴落在他前胸与两肩的盔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