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妃面色苍白, 微微颔首:“有劳程大夫费心。”

身旁侍奉的大宫女流鸢猛地跪地,对皇上磕头, 哭啼道:“皇上,娘娘一直叮嘱奴婢不要生是非, 唯恐皇上担忧, 可奴婢不得不说。娘娘盗汗难寐,昨夜好不容易睡下了, 竟然梦见有邪灵压身……起来便咳了血……这怕不只是风寒,而有人在背后施法,用些邪术陷害娘娘, 谋害龙嗣啊!”

唐皇听此,勃然大怒:“竟有此事!来人,宣皇后过来,朕定要彻查后宫,看看到底是谁谋害朕的妃嫔!”

程深墨抿了抿唇,小心回答道:“启禀圣上,娘娘夜来盗汗,咳中带血,亦是阴虚感邪的症状,草民可再添一副葱白七味饮的药方,为娘娘扶正解表,治咳血之症。”

李贵妃微怔,气弱道:“程大夫所言极是。臣妾怀有龙子,后宫内无人不知。臣妾的饮食生活皆有皇后认真照料,想必没人敢在背后使绊子。皇上不必为臣妾大动干戈,免得伤了龙体。”

“爱妃如此懂事,朕甚感宽慰。朕让程深墨在宫中服侍,随时应召诊治,保护爱妃身体康健,顺利诞下皇子。”唐皇脸色稍霁,安抚似的拍拍李贵妃的手。

“小民遵旨。”程深墨跪地叩首,郁郁不乐。贵妃怀胎六月,要在宫中闷好几个月见不到安卿呢。

待众人离开,大宫女流鸢小心翼翼地扶贵妃躺下,气恼道:“这程大夫好不识抬举,亏得娘娘赏他黄金千两。”

李智兰掩帕轻咳,神色平淡:“程大夫的医术确实了得,只是人过于憨直了些。历朝历代巫蛊祸事那般多,皇上英明,怎会轻易相信邪术之说,本宫没打算就此扳倒皇后,不过为皇上提个醒,有人要害本宫,方便接下来的行事。”

“娘娘,这程大夫如此憨傻,为何您不选相熟的太医,偏让他来进宫?”流鸢不解地问道。

李智兰眼睛微眯:“你懂什么?程深墨从民间来,宫内无人与他有牵扯。正因如此,他说的话定不会受人指使,不会偏颇,更能令圣上相信。”

流鸢道:“娘娘明智,奴婢自愧不如。”

李智兰摸了摸高隆的腹部,眼眸狠厉。十几年了,皇上总是偏爱皇后,眼见太子地位渐稳,她的皇儿还怎么继承皇位?这是她最好的机会,即便舍弃了这一胎的孩子,也定要扳倒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