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本来想形容站如青松来着,不过他没出过皇宫,也没见过山林之间挺立的树木。
所谓的大家都在笑,意思是所有人都用笑容遮掩了自己真实的想法,所以又叫虚假的笑。也正是因为如此,恨铁不成钢的将军于阿骨,才是特别的。
小皇帝吃过的糕点有限,所以形容不出来那种甜甜的感觉。将军倒是能够形容出来,不过他没想到小皇帝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他意识到了小皇帝或许年幼曾为太子,可后来更多的是被人遗忘的冷漠。
小皇帝之所以对内对外这么猖狂,是因为他站在了将军的利益上说话,所以将军不会动他,反而会帮助他。就好像你玩提线木偶,木偶却自己升级变成了听话的人工智能,不需要你费心就能够按照你的旨意行动。
将军其实不重视权利,他属于一心为百姓好的那种。小皇帝既然愿意帮他,他对小皇帝当然超级满意,所以也愿意在一些小事上纵容小皇帝。
将军下了一手好棋,他激怒了前来朝见的大臣,让他们以为他就代表了小皇帝的意思。于是前来觐见之人以为小皇帝在耍他们,加上将军的仇恨值,便一起骂了。从头到尾,将军就没想过要什么附属国,那多麻烦,当然直接吃掉省事啊。
小皇帝发抖是因为激动,他在将军身上看见了自己无法实现的东西,在将军身上看见了他所期待的野心,所以他很激动。不过除却他之外,所有人都以为那是被将军吓得发抖。
虽然最后将军说竖子不可与谋的时候,小皇帝是真的生气了。
第12章 不顾民生
既然敌国都放出了这样的狠话,朕自然也不能当做没听见不是么。无论其他人怎么想的,朕反正应该很生气,朕也的确很生气,于是朕很用力的摔了手中的竹简,然后指着将军对他命令道:让他们去死。
虽然朕说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去死,然后他们就真的就身体力行的用实际动作去死了。
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朕才能够感觉到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好处。那些不重要的人,那些不想在意的人,只需要朕的一句话,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心,就可以从朕的视线里消失不见,就可以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痕迹。
这便是——
——帝王的权利
阿骨同朕说起的时候,引用了荀子的一句话。其曰:‘乡方略,审劳佚,谨畜积,修战备,齺然上下相信,而天下莫之敢当。’每个字都认识,但是当他们连在一起的时候,便不得其意,不过其实懂不懂得,也没人计较。
不过终归行军打仗不是朕的事情,朕只负责告诉太傅配合将军,便撒手不管了。还未等入冬,将军便带着钱粮远去。阿骨永远对行军打仗很感兴趣,他一大清早便跟着站在屋梁上,眺望着城门的方向,目送军队远去的影子。
朕却懒得在这个秋风瑟瑟的日子,离开自己的被子。
他们打得如何,看着朕桌子上那叠战报还有前来讨要钱粮的信函,便以得到结果。只是随着时日递进,太傅的表情越来越糟糕,他开始告诉朕钱粮不足,开始告诉朕后储不够,可是告诉朕有什么用?
“这不都是你应该解决的么?”公公在给朕按摩腿,他的手艺很好。
“陛下,国库空虚。”太傅对着朕毕恭毕敬的行礼,他永远是这样规矩,言行举止严苛得如同被戒尺规划,全然是规范的样子,没有丝毫的逾越。这点上来讲,从来视秩序于无物的将军,与他就大不相同,两个人可谓是天差地别。
所以,国库空虚找朕做什么:“你要朕给你大变银子么?”这话说的就有趣了,“谁该负责这方面的事情,就让谁给你弄钱来。这种事情你找朕,朕也没办法啊。”
太傅巍然不动,一副要跟朕抗到底的样子:“陛下,自从侍郎被您斩首以来,户部长官民间收敛的位置空缺已久。”
恩,侍郎是个什么鬼?那是谁?
太傅的表情难以描述,他看着朕沉默许久:“陛下,”他似是下定决心,“请您下旨大赦天下,重开科举考试。”
科举啊……
景朝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进行科举考试了,起因不过是百年前朝堂科考舞弊,一举揭发了连带当年一品高官在内的数人,受贿卖题的不当举止。太o祖最初不顾氏族推行的制度,最后也在当年那些氏族的后代手中,被推o翻了。
可朕却有其他的想法,科举考试可以重开,但是却不是在朕的手中:“大赦天下?”这个词往往和另一个词连接在一起,“太傅希望,朕附书什么理由呢?”
“陛下,我朝连年征战,十年之期刚结束便再兴兵戈,本已是大忌。”他将双手交叠抵着额头匍匐在底,“如今因战国库空虚,人丁凋零,百姓难安,又逢去年大旱,地方粮草缺乏。此乃天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