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一个人不好——从身体到心肺,都不好。
咳嗽又顺着喉管渐渐爬了上来。肖邦迅速用另一只手掩住嘴唇,企图压低咳嗽声。
奈何身体的震动,还是惊醒了欧罗拉。
被拂起、顺气,咳嗽停歇后一杯温热的带着淡淡梨子味道的水……等肖邦靠着靠枕能够好好呼吸时,他已经朦胧的视线里清晰地出现了欧罗拉眼底的黑青。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多了,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好过。
“欧罗拉,这次回巴黎后,就放弃我吧……”
“说什么胡话呢,弗朗索瓦,绝不!”
钢琴诗人近日的第一句话,就遭到了无情的反驳。
他笑得勉强,却丝毫不意外。
“如果我在明天,或者下个月,或是明年死去,你要怎么办呢……”
肖邦拉着欧罗拉的手,示意她靠近,而后使出全部的力气,用他的额头触碰她的。蓝色的眸子里平静无波,笑容淡去后,他脸上只留下真挚的担忧和心疼。
“我很、害怕……”
害怕拖累你。
害怕不能接受你的离去。
害怕比起我独自痛苦,是留你一个人漫长地伤心。
遇见你之后,错估自己的身体,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弗朗索瓦,我不准备再弹‘肖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