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除了她的呼吸声外,只有他一口口咬碎姜饼的声音。
“李斯特的推荐信,不要担心。那个……不是假话。”
“嗯?”
眼神空洞的肖邦,盯着桌上的姜饼盘,用他独有的幽默揭去方才的插曲:“相信我,欧罗拉……如果匈牙利人不是只有一个名字的话,他会非常乐意用不同的字迹给你写上一打。”
良久之后,他听到她噗嗤一笑,还有一句——
“我从不怀疑你的话,弗朗索瓦。”
哈啾!
正在餐桌上切着小牛排的李斯特不知为何打了个喷嚏,他扯过一旁的餐巾掩住口鼻,向对面的女士报以歉意。
身体向来好到让人嫉妒的匈牙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大清早换了太多套衣服导致他有些着凉。
“玛丽,我没事。可能有谁想念我了吧,毕竟我是李斯特呢。”他向金发的年轻夫人眨眨眼,重新拿起刀叉,“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怎么样?”
“呵,是啊,你是李斯特,所以总有人把你挂在心里……即使你在我的餐桌上。”
“嘿,玛丽,我在这里,就在你面前,这还不能让你安心吗?”
李斯特放下餐具,望着面带郁色的金发美人,笑意如同涟漪的扩散,一圈圈渐渐消失不见了。
玛丽·达古,她曾经美好得能让日内瓦湖黯然失色[2],近来却越发阴晴不定。她像是陷入某种焦虑里出不来,极易让自我沉溺在那些小细节中无法呼吸[3],连带着让爽朗的匈牙利人都无法敞开胸怀。
“让我安心,亲爱的弗朗茨,你怎么能让我安心……你看看,你赞赏那个人‘钢琴好得像另一个肖邦’,你要给她推荐信——上帝啊,你神圣得不似人间造物,能不能多想想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