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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会在夜色里归于平静。连同那些所谓的心动, 除了在他的篇章里留存,几乎不会被他沉溺回味——他也许偶尔会提及, 但或许更像是在调动一个作曲家的本能, 回忆如何用音符去表达悸动。

欧罗拉是一个意外。

她如一道破晓的曙光, 让早已习惯夜色的肖邦,再一次感受到了太阳。

他无法形容她,又似乎可以用一切描述她——

那只飞进他世界里的小山雀,是明媚的c大调, 是生机和活力, 是阳光下的坦坦荡荡, 是可以真诚无愧、大声喊出的真实。

肖邦将自己埋进手心里。

就像她的钢琴声一样,欧罗拉对他的吸引力是不讲道理的,等他发现的时候,他早已过界了。

李斯特说,他抨击她看不到自己,是他钻牛角尖,忘了自己的身份。

但好友不知道,其实他也是在恐惧——害怕弗朗索瓦·彼颂,比不上弗里德里克·肖邦。

没有人比肖邦更了解肖邦。

本质上,他就像花园里自嘲的那样,是个不完美的、甚至糟糕的男人。

“先生,请您嫁给——啊不,是‘请做我的未婚夫’。”

他错了,错得很离谱。

他的山雀小姐,从一开始,看到的人就只有弗朗索瓦——除开肖邦的光环后,如此普通的一个男人,没有神性,完完全全的人类心脏,会嫉妒,会失控,会懊悔,会心痛。

欧罗拉,如果你还能……还能怜悯、赦免一个傲慢的人。

请再给我一次,坐在你钢琴边听你演奏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