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靠在安亭街5号,留守在家的门仆立刻迎上来,搭手将肖邦接下马车。
“老爷,夫人没跟您一起回来吗?”
“夫人?”
肖邦为这个词住步,门仆已经跟随他多年,本性忠厚,绝不爱多嘴。
“抱歉,先生,应该是老仆会错意了。李斯特先生昨日来拜访您,我正好把您的信给他。他当场拆开后拍着老仆的肩说‘亨利,你家主人要步入婚姻啦’。我以为,您会和这位小姐一起起回来……”
“弗朗茨·李斯特!”
波兰人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某人的名字几乎是从他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就知道,给这个人的信一定要写得谨慎些,那个单词他就该涂黑!
在巴黎,如果你想保有秘密,务必注意别在金发的匈牙利人面前泄露端倪——李斯特知道了,几乎可以等同于全巴黎都知道了。
哦,这比让钢琴发出犬吠声[2]还要糟糕。
他那本不牢靠的马甲,怕不是已经摇摇欲坠了。
“亨利,我出门一趟——我要知道,世上最好心的李斯特先生,究竟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多少人!”
“别挣扎了,弗里德,问也没用——昨晚我去了沙龙,大概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吧……”
李斯特窝在自家柔软的沙发上,抱着一方靠枕,顶着挚友暗潮汹涌的视线,一幅你奈我何的模样。
大抵是早已习惯某个波兰人阴晴不定的脾气,他总能找到最合适的灭火方式。
“上帝啊,‘肖邦竟然订婚了’!你以为这个消息能藏多久?那些人认真起来简直比间谍还可怕。再说了,明明订了婚心里是高兴的,你偏要这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