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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罗拉写在纸上的请求,肖邦早在几天前就给巴黎寄了封信。相信某个热心肠的匈牙利人,一定会看在他可怜的朋友面上,亲力帮他找一个最合适的住所——想到未婚妻的职业,他特意强调必须要有足够的空间放钢琴。

心情愉悦的波兰人对此十分确信,等他回到巴黎,说不定就能给留在德累斯顿的少女寄去住址和门钥匙了。

只是这张票据令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觉得烫手。

她付给了他将近半年的收入,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要知道,自1832年起,这位在巴黎流亡的音乐家,收入已经触到了巴黎居民小康与富裕阶级的分界线[1]。

肖邦决定把这笔钱用来交付欧罗拉的房租。

或许他还能叫上李斯特出来逛逛,顺带给未婚妻小姐的住处添上些必要的家具——虽然匈牙利人偶尔音乐审美偶尔会跑偏,但至少眼光永远不差。

回到巴黎后,似乎要忙上几天呢。

不过,感觉似乎并不坏。

肖邦浅笑着将那张字条送到眼前。

看得出来,欧罗拉写下留言的时候有些心急。她似乎不擅长写大众都习惯的连笔,即使是快写,字迹也极好辨认。

他将纸张重新折好,收进外套口袋里。骤然记起她对他的称呼,指尖微滞。

少女记得他们的对话不必使用敬辞,但唯独忘记道别的时候要叫他的名字。

彼颂,不是肖邦,但又是肖邦。

青年的轻叹消失在倒退的树影里。

“是‘弗朗索瓦’啊,欧罗拉。”

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