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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邦刚进门就看到欧罗拉端端正正地坐在右前方。

只缺一对翅膀,她就能同等替换那尊摆在自家壁炉上的天使雕像。

他不禁有些好笑。在他离开这一小会,不知这位小姐又在脑中探讨了什么奇怪的问题,反倒把自个儿弄得紧张兮兮。

他走过去,点头示意,选择对面的那把沙发椅坐下。肖邦的动作又轻又自然,完全顾及到给对方适应调整的时间,没有将视线分散出去。

他将墨水架摆在茶桌的正中央,挑出一根插在架子边上小笔筒里的蘸水笔。确认笔尖状况,蘸取好墨水后,将笔递给少女。

“您可以最后再思考一下,我并不介意您此刻反悔,要知道——”

肖邦本想再给对方一次细致考虑的机会,但欧罗拉用行动拒绝了他。

只见少女干脆地接过木质雕花的笔杆,利落地拽过青年面前的那份婚契,毫不犹豫地在两张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永远不会后悔!”

现在,轮到欧罗拉递笔给他了。

嗯,还要加上两份只欠他签名的婚契书。

未婚妻——他现在快有资格这么称呼她了——一脸有被冒犯到的表情,真的很像他关于波兰的记忆里,那团在枝头上圆滚滚的云雀。

要不是骨子里礼仪的克制,他只怕会当场笑出声来。

接过婚书,肖邦先挑出属于欧罗拉的那份,提笔刚签一个字母,便停笔不写了。

习惯使然,要不是反应快,他几乎马上就要连写两个f,然后画上一个大c,一气呵成地签完名字——在这张纸上签上“ffcho”?他有预感,未婚妻小姐一定会当场崩溃掉。

他笑着微抬视线,不料当场抓住某人伸着脖子想要偷看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