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陆夜白的身手,在坠落之前离开并不是什么难事。
班猜微松了口气,手按住季挽澜的肩膀。
“季小姐,节哀。”
季挽澜死死咬住了嘴唇,以手背压住唇,她目光先转向黑暗中动作声音细碎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又转过头,看向那漆黑黑的洞口,肩膀微微颤抖。
眼泪混着带着微腥的血涌向鼻尖,她低下头,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却有更多的泪水涌出来。
“对不起……爸爸妈妈……”
迟钝的触觉和神经开始缓缓回复,手掌的痛尖锐而剧烈。
那边的绳子绷紧了,有人咦了一声。
“重量不对。”
负责通信的雇佣兵正好修复了小楼的应急灯,现场的通讯也解除了屏蔽,对讲机传来滋滋的声音。
滴答一声。
半个小楼亮了。
而从下面拉出来的人却并不是陆夜白。
是昏迷中的季微雨。
她双眸紧闭,浑身狼狈,上身还披着陆夜白的外套,手上甚至还有当日季挽澜留给她的那个劣质玩具。
班猜一瞬间站了起来。
其他的雇佣兵们都站在原地,面色一瞬肃然。
季挽
澜惶惶然站了起来,她难以置信看向地上瘫软的季微雨。
那地上,毫无疑问,是她。
在最后一瞬间,在最后的时候,将所有的希望和机会交付出来的,是他。
他竟然?他居然……他果然……
仿佛一声炸雷响起,她伸手捂住嘴,她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她想哭,却觉得头疼欲裂,所有的情绪汹涌在胸口,她跌跌撞撞走了过去,所有人都看着她,一个年纪轻点的男人猛地上前一步,被身旁的眼镜男拉了回去。
她蹲下来。
季微雨还在昏迷着,她的身上伤痕累累,乖巧而又安静躺在那里,柔软而微弱的呼吸。
而这样的呼吸,是用另外一个人的生命自愿换来的。
季挽澜跪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季微雨,一瞬间哭出声来。
而小七带队的人已用随身的救生绳顺着甬道爬了下去,他们在腾挪转折间,头上的探照灯渐渐变成漆黑的星。
很快,下面传来了声音。
“没有。”
班猜道:“再搜。”
他转头看向季挽澜,顿了顿,声音多了几分疏离和压抑的情绪:“季小姐。我派人先送你离开吧。”
季挽澜固执摇头:“不,我要等他。”
班猜道:“指挥官大人为小季小姐准备了护照。”
季挽澜抬头。
“上一次去见帕帕里族长的时候,他已提前安排好了,只等这一切结束。”
季挽澜目光一瞬间微颤:“对不起。”
班猜移开了目光,脸上出现斟酌的神色,过了两秒:“指挥官大人,比您想象的,更看重您。”
“陆夜白。”季挽澜瞬间哭了起来。
“你回来,你要是回来,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宝石,什么钱,我都不要了。”
对讲机再度传出小七的声音:“我们还要再向下看看。”
班猜半蹲下来,试图扶她起来:“季小姐。”
季挽澜推开了他:“我不走。”
“我完全能理解指挥官大人。如果这次机会他没有救小季小姐,您不会怨恨他。但隔着一条命,季小姐和指挥官却再也没有可能在一起。”
班猜叹了口气:“但是,季小姐,就算您现在不走,也于事无补。如果我们找到了指挥官,他死了,您
见了徒增伤心,指挥官大人也不想这样。但是如果他没死,从这么高摔下去,只怕也是残疾了。那时候,你们也不是一路人。”
站在旁边的年轻的雇佣兵有人跟着哼了一声。
“是啊,我们指挥官大人没有了,但你还有光明的人生,去吧。等在这里,也等不到什么。”
“只是可怜呐。”
“可怜啊。”
“指挥官大人,赤条条来,赤条条走啊。”
“孤单一辈子啊。”
班猜似不忍再听,别过了头去。
季挽澜扣住季微雨的手指收紧,她咬牙,眼睛看向虚空,如同看向虚空的神祗,带着虔诚的祈祷,一字一字道。
“如果他死了,我守着他。如果他活着,就算是瘸了,瘫了,我也会陪着他,嫁给他。”
话音刚落。
从现场数人的对讲机忽然同时传来了男人低哑的声音。
“说话算话。”
救生绳抖了抖,下面响起男人低低的笑声。
季挽澜微微一愣,看向班猜。
班猜咳嗽一声,低调扬了扬手上的机器,提醒道。
“那个,刚刚季小姐您的话,都录下了。”
季挽澜:……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收拾完了这个变玩意儿。
这段时间三次元的事情太忙了。
先补上这个场景的结尾。
哈哈,也可以当做这个情节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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