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时间一晃而过,而这七年中,他都没有和父王母妃好好的吃过一顿膳食。后悔吗?并不,但是遗憾。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时常出现在书本上,却很少有人能在没有失
去的时候体会这句话的内涵。文比事情了了,他就回到爹娘身边了,像这七年这样阴差阳错的事情将再不会发生。
不过这也是一种经历,裴宴回想着这七年的离奇探亲经历,觉得自己好笑又可怜。
同一室的谢毓温和笑笑,笑容中带着怅然。随着文比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心里的空落也越来越大,金鱼儿终归是要回到长安的,那里是他的家,有他的父母兄弟。但养在身边七年,本就是放在心尖儿上宠的外甥,现在更是亲近,突然离开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
想到这谢毓失笑,什么时候他竟也如此患得患失了?金鱼儿永远是他外甥,除了自己这个舅舅,他有爹有娘有哥有姐,总不能一直待在雁城。书院里有几位先生是劳碌命,他们带的金鱼儿也有这种趋势,还是离开的好。
“今天怎么不见欧阳先生?”裴宴随口问道。
“知道你今儿又没好好喝药,正生闷气呢。欧阳先生医术高超,几夜未眠为你开的方子,药材更是来之不易,你要珍惜,别不当一回事。”谢毓提醒道。
关于欧阳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所谓的秋水一族,亦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江湖中都没听出这一族的名号。按说如果有一个家族,每个人的医术都能和欧阳复老先生旗鼓相当,这个家族应该名扬四海才对,怎么如此籍籍无名?
那幅秋水图已经在欧阳先生房内挂了七年,无人来取,没人来要。欧阳老先生时不时就站在秋水图前面发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太苦了,自从我……老先生就一直琢磨着给我降火气,药方中竟然给我多放了三倍的黄连,说是让我平心静气。红昭拿着药方去开药的时候,连医馆的老大夫都忍不住提醒了,说这么多的黄连病人恐怕喝不下去。每次我都要硬灌,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一想起欧阳先生端过来的药,裴宴口中自动分泌苦水,太苦了!
“有这么夸张吗?谢毓看着自家外甥愁眉苦眼的
表情,好笑着问道。
“有,不仅苦而且涩,十分难以下咽。”裴宴肯定的点头。
“今天下午还忙吗?我让谢青关了文清轩的大门,你再多休息会,什么事都醒来再说可好?”
裴宴点头,“知道了。我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