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
时值四月,山寺桃花始盛开,雁山寺一年一度的法会开幕,雁城内包括天下信徒慕名前来,雁山这座平常安静的大山变得热闹非凡。
要说其中最受影响的当然是在雁山山腰处建学的雁城书院,不过现在的雁城书院可没有余闲去管别人的闲事。他们山长亲自和江南八大书院定下的七年之约,因不可抗敌因素一推再推,日期一挪再挪,终于定在了四月十八日,距现在也就半个多月了。
这事情不管对于雁城书院还是对于江南八大书院来说都是大事,没有谁敢不当回事儿。文人儒生莫不在关注这场文比,而又因为雁城书院这次要出战的是文清先生的外甥裴宴而让人更为关注。
人都有猎奇心理,怡乐郡王裴宴之名声放在七年前,凡是关注长安时局者都略有耳闻,那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闯祸无数,胸无大略,和他不管是谋略还是胆识都过人机敏的父王形成鲜明对比。
在做学问上和他才名天下流传的舅舅更是没法比,但偏偏就是他,让他嫡亲的舅舅夸下海口,只用七年,他就能培养出一个能挑战八大书院也不会落下风的学生。
没有人怀疑文清先生的学识和能力,也没有人怀疑雁城书院的教人育才能力,但当对象是顶级纨绔子弟裴宴的时候,要说完全相信,也不尽然。正是存在着这个好奇,好些人专门赶到雁城来了。
类似这样爱凑热闹的,还不在少数。
文清轩,太阳已经挂上了树梢,阳光透过红漆雕花的窗棂投到屋内,留下斑驳的暖光。
谢毓正在和一老者下棋,白子黑子你来我往,战局进入相持阶段,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只看棋盘就知道两二人棋力相当,一方想要压倒另一方得花谢力气。
“怎么还没起床?老朽吩咐熬的药都要凉了。”老者嘟哝。
“欧阳先生何必动气,金鱼儿天亮才回来不睡个昏天暗地起不来的,要不今儿这药就免了,明日再继续
?”谢毓笑吟吟说道。
“他要不是我的病人,我才懒得管这些。当初就开始喝药时老夫和你们舅甥可约法三章了,不大悲大喜,不能舟车劳顿,也不能无故断药,当初答应的好好的,现在你看看他做到了几条?偏你这个做舅舅的还跟着胡闹。”欧阳先生吹胡子瞪眼,他早就受不了了,要问行医者最厌恨什么病人,无疑是不听话的病人。尤其像这种屡劝不听,身边还有个擅长和稀泥的长辈什么的最讨厌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等金鱼儿醒了,我替您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亲自和你赔礼道歉。”谢毓好脾气的说道。
看吧,更讨厌了!舅甥两个就没一个好东西,认错认得最快,再犯的可能又是百分百。欧阳先生扔了手里的棋子,“不下了,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烦,走了。”
说着,根本不能人挽留就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