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园中的守卫已全被我灌了安神酒,天亮都不会醒。尼寺的主持也已被我收买,明日自会有人帮你圆谎。闫某再问你一次,杨姑娘,昨日的话,你是否出自真心?”
四目相对,她突然伸手,摸他的眉、眼、鼻尖、嘴唇。世间薄情人,都是这幅长相。
“你呢,闫公子。你今夜这般,又是出于何心?”
他认真思索了片刻,坦诚答道:“我不知。”
雨声如瀑,更衬得屋内声如絮语。他一边讲,一边替她宽衣解带。杨令仪早已习惯这先办事再谈情的错乱顺序,闭了眼任他胡作非为。
“在下自少流连花间,自以为世间男女情爱,大半是逢场作戏与计较盘算。可自从见过你,却一时糊涂起来。”
他笑着叼住她衣带解开,又解开自己的衣袍,露出匀称结实的胸膛,竟让见惯世面的杨令仪也红了脸。
“世间处处有算计,唯真情算计不得。杨居士,我说得可对?”
她已被吻得说不出话,身上的朱砂刺青明艳灼人,也比不上她此刻的眼神。那眼神已说明了一切。
(三)
自那之后,闫知礼仍旧无事就上尼寺叨扰,却都选在大白天。来时车马仆从浩浩荡荡,都停在门口,将杨令仪住的园子围个水泄不通,他进园却只带一张琴和一个书童,挑一个离她十万八千里的角落坐下,焚香,抚琴,画画,一套流程下来,近黄昏时,他立马起身,收起香炉琴囊,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