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本清郎总算有了反应,脸上逐渐浮出痛苦的惧意,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子可能会死的担心,害怕到极致,便什么都能做出来,哪怕是割他的肉喝他的血。
跟若菜印象中在商场运筹帷幄的藤本叔叔相去甚远,那么注重保养一丝不苟的人,平时连被风吹乱一根头发都要立即用发胶重新梳上去,如今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哪有半分精英模样。
手指一颤,长长的苹果皮被削短,落入放在底下的垃圾桶内,同塑料袋摩擦发出恼人的杂音。
“在身体发生异变之前,要哥哥有接触过什么人吗?或者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
若菜问的问题藤本清郎最开始也仔细想过,但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都怀疑是不是商业竞争对手从哪弄来了可怕的生物病毒。如果真的掌握这样的病毒,还盯着一块开发地争来争去干什么,都能控制国家要员做一国元首了。
做了一大堆假设,依然毫无头绪。
若菜见他眼下青黑,露出疲态,没有再说别的,让他好好休息,但他心里惦记着儿子的情况,只睡半小时就惊醒了。
这会是凌晨四点,这个时节天亮得早,最远的天际彼端已然泛白,炭治郎想着时间还早又是在室内,就没阻止要走出地下室。
看着苍老好几岁的父亲,要有些哽咽,紧紧握着他的手,恍然发现他的父亲即便梳再多的发胶穿再高档的西服做最贵的保养,褪去外在的东西之后依然没有抗住岁月的流逝,这双手已不再是年轻的手。
人类是家人。
祢豆子从炭治郎身后跑出来,半趴在床上盯着藤本清郎看了很久,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一把年纪了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安慰。”藤本清郎捏了捏眉心,拇指不留痕迹地擦去眼角的湿润。
像有一把锋利的刀贴着皮肤来回滑动,虽然没有真的割下去,却一阵阵难受。
若菜强笑道,“清郎叔叔似乎很喜欢孩子,刚好咔酱学校结业了,等清郎叔叔和要哥哥的情况好一点,我带她来探望你们。”
藤本清郎想问咔酱是什么人,开口前被要轻轻按住手背,心中疑惑但打消了询问的念头,只和蔼地笑了,“嗯,好。”
又说了些比较轻松的话题,炭治郎终于提起正事,“要桑,你之前有接触过什么人吗?尤其是晚上的时候。”
有了具体的时间,要回忆起来方便许多,“都是些公司里的职员和客户,要说真有什么特别的,那天三笠家族的少东家约我去吉原谈生意,途中看见了一个长相十分美艳的女子,也不知道是哪家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