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峻:“……”
黄柔几乎是被闺女连拖带拽的拉进玉米地,走了很远很远,远到外面再也没人听得见,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超小声的说:“妈妈你看,我找到叔叔了哟!”
黄柔以为自己眼睛哭花了,“什么?”
她现在的脑袋晕乎乎的,总觉着不真实,像踩在棉花上。
“这是叔叔,你看。”她满是泥巴的小手指着蚌壳上某道花纹,“以前我捡回来的叔叔就是这个样哟!”别的事她不走心,总记不住,可这么重要的事她就是再过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她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黄柔却愣住了,这道花纹她熟悉,正是当年闺女从河里落水洞带出来的河蚌,后来被杨家偷走,又还回来的,因为小丫头为这个河蚌没少掉眼泪……她是确认过好几次花纹和大小的。
当然,她之所以没有胡峻那样满头黑线的反应,还因为闺女在很久以前悄悄跟她说过,她怀疑叔叔不是凡人,是只河蚌。
理由是她在叔叔胸口看见一样的“花纹”。
可她当时还笑呢,那哪是“花纹”,明明是枪伤好吧?
小孩子的想象力是非常丰富的,在大人眼里很普通很常见的一个东西总是会被她想象,加工,幻化成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她也没在意,一方面觉着闺女可能没说谎,另一方面又觉着她的想象力不可思议。
而且,当年幺妹“溺水”的真相是她自个儿进了落水洞,她问过婆婆,整个牛屎沟没人听说河里有落水洞,每年那么多大小伙子老爷们在里头洗澡,不可能会没人发现。要真有,那也是不可能有人生还的,地底下的压力得多大啊?就是十头牛也能让那力道给拉下去!
可只有顾三,不止能进落水洞,还能安然无恙把她从里头拉出来,没被水压拽进去……光这一点,就非常可疑。
而现在,当她再一次说河蚌是叔叔的时候,黄柔不得不重视起来。“你确定?”
“确定,这就是叔叔。”她又小心翼翼的把河蚌搂进怀里,总觉着怀里不安全,又想放衣服兜里去,把小兜兜的口口给黏起来。
可她估计失误,兜兜太小了,河蚌根本塞不下,她只好掀开衣服,把河蚌放肚子上,再把衣服下摆塞裤子里,用自己的体温捂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