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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她两个肉乎乎的小爪子刨!

虽然泥土是松软的,可她那样软嫩的小爪爪怎么可能受得了?胡峻把她拉开, “让我来。”

两个人屏住呼吸,不知道里头会刨出个啥来。

而外面的大人们,心思各异。黄柔倒在陈静怀里,只会掉眼泪,小警察业务不熟,还蹲地下研究那越来越看不清的车轮印。天越来越黑,看见的都是松松软软的泥灰,又被太多人踩过,他其实也看不出什么了。

可仿佛,不找点事做做,他就对不住在场的人,对不住他身上的工作服似的。

小琴等几个顾三的部下,是又害怕又愤怒,“老尤条”敢对王家成动手,那顾主任估摸着也是凶多吉少了。

可顾主任是上面有人的,转业前是正团级干部啊,他们都敢下手,那他们……一个个不由得开始为自己的命运担忧起来。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只有二三百号员工的供销社的二把手,居然敢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这事要放市三纺还说得通,动辄几百上千万的大厂子。可一个供销社,能有多少金钱利益?

当然,他们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这半年来挣到多少钱,得了多少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便利。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为了保住目前的好日子,自然只能铲除他这颗眼中钉了。

忽然,只听一声稚嫩的“妈妈”,幺妹胡胡峻不知从哪儿钻出来,身上头上全是玉米花粉和红须,手上也是红黄色的新鲜泥土,跟刚挖过地似的。

黄柔已经没有心力管他们了,只是软软的靠在好友怀里掉眼泪。可怜的女人,她已经被命运抽去了脊梁骨。

“妈妈,妈妈你过来一下下。”幺妹的声音,反常兴奋,雀跃。

胡峻满头黑线,他们在土堆里确实刨出来一具尸体,不过却是一只死猫的。估计是哪家的猫吃了老鼠药毒死的,不然谁舍得浪费,蚊子腿再细那也是肉啊!

他只得又给放回去,而她居然在土堆不远处捡到一个硬硬的河蚌,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刚还哭兮兮的小丫头,忽然就龇牙咧嘴笑起来,忽雨忽晴,小孩脾气说的就是这样吧?

而且,最让他满头黑线的是,小绿真居然把河蚌揣怀里,兴奋得说:“这是我叔叔!我找到他啦!我这就带他回家!”都快破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