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晚吟挑了一支带了一点橘色的正红唇釉,淡淡道:“随你。”
浓稠的唇釉在嘴唇上一点点推开,一晚没睡好的喻晚吟慢慢地恢复了气色。但是才涂开了一点,他的手突然被宇文瞻抓住了。“你做什么?”他问。
“你涂这种唇色,是要去游乐城吃小孩吗?”宇文瞻知道喻晚吟化妆的功底绝不容许他质疑,但他真心觉得,像那样欢乐的场合,而且在炎热的天气中,不适合这种正红。“换种颜色,这色看起来厚重,太沉闷了。换这支。”
喻晚吟瞄了一眼。他现在也懒得和宇文瞻较劲,只好擦掉了口红,准备涂带些许珠光的柔粉。
但是他刚要拿唇釉,宇文瞻却把唇釉拿走了。“我想练练手,能不能让我帮你涂?以后给其他女孩子涂的时候,就不会被人嫌弃了。”宇文瞻道。
听到这句话,喻晚吟的心口突然抽痛了一下。
也许是刚从喻朝辞那儿收到了打击,所以此时的他特别敏感。放在平常,这样的话根本不足以引起他心中的波澜,但是现在,他心口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酸涩。“我以为昨天出席小鱼哥生日会,你会把女朋友带来。难不成前几天刚带回家的那位又黄了吗?”
“嗯,不会下厨。我喜欢的人,首先得可以满足我的胃。不过我老爷子老太太挺喜欢的,生物学博士后,至少我们的爱好是一致的。你说我该不该为了老爷子和老太太妥协?”宇文瞻拧开唇釉刷头,“张嘴。”
喻晚吟轻轻张开双唇,没有回话。
宇文瞻伸出手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而后将唇釉一点点地抹开。这唇釉很薄很透,带着珠光,当抹到喻晚吟本就殷红的嘴唇上后,这张嘴唇就跟润了水一下,闪着极其自然的水光。整个人的气场,仿佛从一个死了老公的寡妇变成了正恋爱中的未婚女士。
宇文瞻一边涂抹,一边时不时地瞄向喻晚吟的眼睛。喻晚吟的眼中带着红血丝,眼眶泛着红,就像刚刚哭过。看着看着,宇文瞻不禁出了神,手中的涂抹动作也停止了。
喻晚吟也看着他。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只要一想到自己被宇文瞻拿来练手,对方将来会像现在这样抬起女人的下巴为她涂抹红唇,他心里就愈发酸涩。
心中愈发难过,他的眼眶就愈发的红。
宇文瞻回过神,滚了滚喉咙后继续涂抹唇釉,将嘴唇内圈涂至饱和后,他伸出手指,用指腹一点点地晕染唇釉,将集中在嘴唇内部的唇釉延伸至嘴唇边缘。
嘴唇的触感,正如肉眼所见,很柔很嫩,带着微妙的温热感。这温热感似乎是一抹火星,点燃了他心中的原野,使火焰瞬间遍布了全身。
宇文瞻的呼吸有些打颤。
他是一个理科生,从小就被灌输极其理性的思维。可当面对喻晚吟时,他的理性就是一件装饰品,而当喻晚吟轻轻地将下巴垫在他指尖,轻垂着睫羽任由他涂抹嘴唇时,本是摆设物的理性也一点点地消磨殆尽。
鬼使神差的,宇文瞻捏紧了手中的下巴凑了上去,和刚刚涂了唇蜜的嘴唇亲吻到了一起。
有生之年第一次,他终于用手以外的部位,感受到了喻晚吟双唇的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