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他山眸光微动,低声问:“为什么?”
“我先不管他能不能治好你的同性恋,”娄珊珊看着裹满了纱布的手,心里更加难受,几欲再次落泪,“我将你交给他,是为了让他看好你,可他非但没看好,还教唆你不要听我的话。这次放你出去,毁的是你的手,到明天是不是要你的命了!”
陆他山冷声道:“这件事与他无关,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怎么就与他无关!我付了钱,投资了承心,难道他连看住你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了吗?!”
他很认真地回道:“首先,我没有病,所以我不属于承心的重点看护对象。在我没病、自我意识尚存的时候限制我的自由,那叫非法囚禁,是犯法的。如果我想出去,他必须放我出去,就算你给了承心钱也没有用。这就是我自己的责任,与他无关。”
“陆他山,你越来越不听话了,我对你严加看管是在伤害你吗?”娄珊珊拍着自己心口,用肢体语言表达着对自己想法的认同,也渴求着陆他山的认同,“我只不过是为了让你好好的。我告诉你,你变成这样,你们两人都有责任,我会通知律师拟律师函,你的损失,mivanluu的损失,他必然要承担一部分。”
“你非要把这转嫁到别人身上去吗?”陆他山的语气强硬起来,“我的手只是受了点小伤,根本不会产生什么问题。是我一意孤行,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第三次强调。
“这还叫小伤吗?是不是要等到一刀捅进你心脏才算重伤。”娄珊珊也提高了声音,“我话就放这里,你不准再去承心,也不准再见喻朝辞。如果你听话,顶多喻朝辞摊上事,如果你不听话,整个承心都要遭殃。”
陆他山侧目道:“你除了用强迫的手段还会用什么?只要你认为是对的,你就强迫着别人服从你的想法。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但你从来只想表达你的,完全没有在乎过我的。我说这一次手伤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同样也是有目的性的,你能不能让我按照自己的想法试一次,不要事必躬亲,觉得我没了你什么都做不成。”
“你还有什么目的性,为了维护喻朝辞你就可以说这种不经过脑子思考的话?你就是翅膀硬了,想离开我身边。但你有为我设身处地地想过吗?我现在做那么多,担心这担心那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没了可以画画的手,没了mivanluu,你在这样的家庭里根本没有竞争力。”
“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钱。”
娄珊珊道:“你自打出生就是少爷,从来就没有感受过贫苦的日子,所以能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些话。当你也是从穷小子一路走到现在时,你就不会说出这种胡话。你知道没有钱的感觉吗?当初我嫁给你爸,就是因为你外婆家条件太过一般,我被多少人看不起?就算我是因为能力才被麒麟当初的管理层看中,但其他人就是不认同,因为我和你爸本就是两个不同阶层的人。能力是重要,但经济实力才是水桶里最短的木板。而我现在尽己所能为你争取来了最好的,把一切路都铺好了,只要你往前走。但是你却觉得我从来没为你着想过,不想听我的话。这样的话我争取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陆他山道:“这是你自己想走的路,不是我想要的。”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娄珊珊万万没想到儿子会这样凉薄,“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仅凭一句不想要就想把我为你争来的全部推掉吗?”
“我现在很累,想休息。”陆他山闭上眼睛。
“如果你继续任性,别怪我撤走对承心的资金。”娄珊珊最后警告道。她坚信儿子已经和承心的两兄弟产生了极好的关系,所以才会这么执着地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你想撤就撤,撤走我来补上。我都说了我的手没事,如果你坚持你自己的想法,不愿信我一次,那你就把你手中的拱手让人吧,我不想接受,也不会接受。”
“你!”娄珊珊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陆他山将头侧向窗口,继续看着夜空:“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娄珊珊含着泪离开病房,在走廊角落失声痛哭。
为什么她处处为儿子着想,却无法得到理解。
发泄完情绪,她迅速抹干了眼泪,叫来秘书道:“安排下去,六少爷手受伤,甚至住院的事情不准向外界透露,必须将消息死死封住。”消息一旦泄露,随之而来的就是mivanluu大厦将倾,她不想让儿子看着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品牌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院方和警方有自己的原则,一般不会透露,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通知。还有喻朝辞等人,必须让他们守口如瓶。
在武警的陪同下,喻朝辞在医院里配合前来调查的民警做了笔录。刚一出来,他就被麒麟的人告知不准向任何人透露陆他山的手的手受伤一事,连最亲密的人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