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珊珊紧绷的肩膀耷拉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地有气无力。
“患者现在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你们如果要去探望,请保持安静。”凭借在场几位人的眼神,医生就知道这里即将刮起一阵腥风血雨。病人废了一只手已经够心烦意乱了,如果还要听到有人在耳边争吵,会不利于恢复。
交代几句后,主刀医生便走开了。
果然,医生才离开没多久,娄珊珊再一次将恨毒了的目光投向喻朝辞:“他山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只要允许他画画,他一直很顺从我。但是自从进了承心后,他变得越来越叛逆。就是你在教唆他不用听我的话!”
现在,陆他山已经因为自己的“纵容”而几乎废掉了右手,喻朝辞自知反驳是毫无说服力的。他选择沉默,任由这个愤怒的母亲对其进行发泄式的谩骂。
陆知景在一旁小声呜咽道:“妈,你别这样说小鱼哥,小鱼哥肯定也不想这样……”
“你闭嘴,”娄珊珊一声喝住女儿,“把你那一屋子的衣服烧了,香水扔了,你再想想自己还能不能这样说话!”
陆知景哭得更伤心了。如果被丢掉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她都会难过到窒息,更别说那么喜欢画画的哥哥被废掉一只手。
娄珊珊咄咄逼人道:“从开始地不准时向我汇报三餐,到隔三差五地忘记每日工作汇报,再到尝试对我隐瞒日常出行,绝对是你在旁教唆。我是让你矫正他的同性恋的,不是让你教他叛逆不听我话的!现在他的手废了,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喻朝辞低声道:“对不起,娄女士。我会尽我所能承担起这一切。”
“我先不谈钱,如果是对mivanluu造成的损失,你外公也能承担得起。我现在就谈他山的精神损失,如果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要怎么办?一下子从顶峰跌倒低谷,换你你受得了吗?”
他捏紧拳头,没有开口。
“妈,这个事情等哥哥好点再说吧,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将来做一做复健也许能回复大半呢。你现在找小鱼哥说这个也没法让哥哥的手立刻恢复啊。”
娄珊珊心里有一肚子火。但是想到儿子还在病房里等着,她瞪了喻朝辞一眼,随后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掉了。
陆知景耷拉下眉毛,安抚喻朝辞道:“小鱼哥,哥哥不是那种内心脆弱的人,而且现在画画不一定要笔……”但是说到一半,她就说不下去了,这显然不是安抚喻朝辞的理由。
“我们先去看看你哥。”
“小鱼哥,我们先让医院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脖子上被抓开了好几道。你身上有没有什么疼痛的地方?”
从混乱中回神,喻朝辞也厘清关系了,如果不是他今天突发奇想地跟踪陆他山,后面那二十几个打手也不会跟着他到来,如果没有第二群打手,陆他山还是可以对付针对他的那十来个打手的。
是他把危险引到了陆他山身边,此时他也没脸去见陆他山了。于是,他听从陆知景的建议先去处理伤口,然后就去做笔录。
做了局部麻醉的陆他山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病房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他迅速转过头去看向门口。但走进来的人是母亲。一瞬间,他眸中的光又暗了下去。
“除了手,还有哪里疼?”见到儿子后,娄珊珊第一时间问道。
“其他地方没什么。”陆他山看着母亲身后,但直到母亲关上门,他都没见到喻朝辞进来,“其他人呢?”
“你是指喻朝辞吗?”表达过关切后,娄珊珊的面色突变,“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去承心了,不用再和喻朝辞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