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什么能够形容喻朝辞对韩逸舟的生理厌恶度,那大抵就是听到年久失修的铝合金推门被拉动时发出的滋啦声,闻到潮闷阴雨天里弥漫着的汽车尾气,本想享受食物的人却看到一只长了腿毛的蟑螂。

厌恶,憎恨,愤怒,一系列负〇面情绪就像奔涌的野火似的迅速席卷占据了他的大脑。

怪不得。

怪不得韩逸舟会知道他需要龙涎香。

怪不得韩逸舟会在他被通知龙涎香被任启年收购的当天好心送来一块。

他舅舅一家嫉妒他没错,但是韩逸舟却利用了这份嫉妒借刀杀〇人。这男人总在想方设法地恶心他们两兄弟,处处设套,哪怕他们不想搭理,对方还是像五月苍蝇似的阴魂不散。

“我知道了。”喻朝辞的语气显得有气无力,“如果能拿到证据最好。承心的网络安全依旧是维护重点。这件事先别告诉我哥。”

石哥会意后便挂断了电话。

与石哥对话时,他的语气是平静的,但他的心中有一团怒火,现在无地发泄,烧得他愈发难受。

他再次掐亮屏幕,在短信箱里找到了一条看似陌生的号码。这个号码的主人向他发了无数条短信——因为号码的主人没有他的社交账号,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联系他。

扫了一眼喻云飞隔三差五发来的短信,他按下了通讯键。

简单的响铃之后,电话被对方接起:“喂,是小朝吗?”

“是我。”喻朝辞冷声,拿着手机走进了电梯。

“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从没主动联系过的儿子现在找上门,喻云飞的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你知道韩逸舟做过的事吗?”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许久,而后缓缓道:“你韩叔叔很喜欢你,但自从那件事后,你对他的态度就变了,转变得太过突然。我也觉得很对不起静静,现在应该叫有淑,但结果已经无法挽回,我和你韩叔叔只能想方设法地补偿你们两兄弟。”

“知道吗?”

喻云飞继续顾左右而言他:“爸爸现在所做的一切,到头来还是为了你们两兄弟。不管你们要还是不要,都是你们的。你韩叔叔虽然也代〇孕了两个孩子,但他最喜欢的还是你。只要你愿意,花旗也有你的份。但是你总是很抵触他,我知道你是因为你妈妈才不喜欢他,但这是我们长辈之间的恩怨,小辈之间不必过分追究。”

喻朝辞走出电梯,将香水盒放在灵净楼前台,兀自踱步到灵净楼之后的广场,找了个花坛坐下,继续听男人讲。

“他总是想方设法的帮你,然而你和晚吟总是抵触。当初他对承心二院投资的事情比我还要伤心。他对你根本没有什么坏心思,他想要的只不过是和你建立起相对亲近的关系,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

“就因为我长得像你?”印象中,韩逸舟确实对年岁尚小的他视如己出。大抵韩逸舟压根就是将他母亲当成了喻云飞找来的代〇孕母,而他就是代〇孕母生下的,带着喻云飞遗传基因的孩子。

“是。他想对你好,可你不领情,所以只能用一些弯弯绕绕的方法。”

喻朝辞的呼吸因心中的怒火而颤抖:“所以你知道?”

“嗯。”

“海氏突然撤回对承心二院的投资?”

“那个还是本就居心不良。”喻云飞解释道。

“我的论文被删,实验数据被偷?”

“他只是想创造一个可以帮助你的条件。”

“让任启年以双倍价格买走龙涎香断我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