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心里恨透燕云殊,又无可奈何,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燕穆清的心愿还是达到了,在淳于璞失去消息的第三个月,快要除夕时候,听闻淳于璞被送到南川的消息,头一偏,晕了过去。
天世教在燕国的人都被宁逾白联手郁云阁抓的只剩寥寥无几,陆荣早就不见了,她用来威胁的那把剑也被宁逾白找到物归原主。南川所剩的几个人成不了大事,淳于璞在那,差不多死路一条。
燕穆清心如死灰。
而燕云殊此时正对着案几上那张铺开的画卷笑得不行,他今日未束发,披散在肩头,显得柔软许多,他话音里都带着笑:“这就是你先前答应要推荐来当皇后的人?”
宁逾白挑眉:“有何不妥?”
燕云殊看他不似说笑,歪头道:“真不是开玩笑?”
“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宁逾白问。
燕云殊想了想:“行,那我让礼部那边准备准备。”
倒是宁逾白又迟疑了:“你不怕房经赋他们说你?”
“他们说他们的,听不听在我,放心,我会解决。”燕云殊道。
话是这么说,真当礼部收到消息又告诉房经赋等人后,燕云殊还是不可避免
被内阁大学士们轮番数落,其中数房经赋最为上头。
“先前臣还在奇怪陛下为何与他关系修复如此之快,此时终于明白,原来你二人…陛下,听臣一句劝,这是条不归路,会被天下老百姓嘲笑,皇室也将因此后继无人,这是件有害无利的事。陛下,你、你想和宁逾白在一起,也得有个妃吧?再留个子嗣吧?”
燕云殊听不得:“知道知道,别说了,朕就想要宁逾白,让旁人来都不行。朕和他成亲,是想给他光明正大和朕在一起的机会,不为别的。若是不想,偷偷摸摸一辈子都行。”
房经赋:……
你还挺有觉悟。
“别再劝了,让那帮人也别来了,烦都烦死了。”燕云殊逃似的跑回思蕴殿,丢下房经赋干瞪眼。
这件事最终还是卜日阁的国师出来,说宁逾白八字大吉,与燕云殊最为合适。能助燕国长盛不衰。
这一句堵住许多人的嘴,纷纷敬佩起燕云殊为国奉献精神。
礼部和宁府忙的不可开交之际,一张拜帖避开诸多视线流转到宁逾白手里,他看着上面的烙印,伸出指尖弹弹。
此拜帖经由谷雨之手,他知道是谁送来的:“公子,要去吗?”
“不去怎么知道了结呢?她欠我的,也是时候还了。”宁逾白冷冷道。
谷雨在这事上无法劝说,只好说:“那属下这就去准备。”
宁逾白拦住他:“不用,我自己去,你留在这,如若陛下派人来寻我,也好说点。”
谷雨张张嘴:“公子。”
宁逾白挥挥手,拿着拜帖的同时带上挂在墙上的长剑,那是宁老爷在世最喜爱的。
傍晚,日落西山,明亮交错,昏暗横生。
宁逾白在余晖里踩着光踏进就无人问津的公主府,管家亲自来给他开的门,将人一路领进前厅,管家眼里有恨,碍于燕穆清的交代,不敢违背主子意愿乱来。
燕穆清在前厅的软座上,手里捧着汤婆子,脸色在暖黄烛火下并不健康,反而有些透明。
宁逾白这才相信城内说长公主所剩时日不多并非传言,将死之人,要说点怎样的肺腑之言来相劝呢?
燕穆清眼神随着他的动作而动,视线触及到那把剑时有片刻恍惚,似乎看见了什么
。
宁逾白没有动管家送上来的茶:“长公主约草民相见,想聊点什么?”
“我欠你句抱歉,此时不说,以后怕是没机会了。”燕穆清轻声说。
宁逾白嗤笑,多有嘲讽:“想要草民原谅,好走的安心?那要让长公主失望了,这句抱歉我不会接受,永远不会。”
燕穆清脸色更白了:“我确实没有下命杀你父母,但他们的死和我有关。我不说一句,过意不去。”
“你有资格说,我也有资格不接受。”宁逾白冷静下来,“他们也不会因为你这句道歉死而复生,真正动手的人也遭到惩罚。长公主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燕穆清眼神哀伤,语气悲恸:“我、真的很抱歉。”
“但是能不能请你不要伤害陛下?你扪心自问,是不是真的真因为喜欢陛下才想和他在一起,难道不是为报复吗?”
宁逾白倒是没想到他和燕云殊之间的感情会被燕穆清扭曲到这地步,新鲜起来:“是这样吗?我都不知原来两情相悦还能被扣上报复皇室的帽子,是我孤陋寡闻。”
“宁逾白,你真能放下过去,发自内心得对陛下好?”燕穆清问,“我与陛下关系僵,可也想在临死前看见他幸福安康。”
宁逾白觉得燕穆清可悲又可恨:“就算是报复,也是报复他一辈子离不开我,与我白头偕老。你不懂。”
燕穆清被刺的心头一疼,偏头咳出大片血来。
管家忙上前给她收拾,怒视宁逾白,刚要呵斥,又被燕穆清按住。
燕穆清像是要喘不上来气:“好好好,那我拿到的东西还真得给你。”
燕穆清招来管家,让他将东西取过来。
管家满脸不赞同:“公主,那是你最后的——”
“拿来!”燕穆清厉声道。
管家无可奈何,快步将东西取回来送到宁逾白面前。
宁逾白看一眼,没有拿的意思。
燕穆清自嘲笑了下:“实话说,若不是我棋差一招,如今你我身份该对调,这道遗诏也该是要你命的东西,可惜,我败了。真正能杀你的遗诏大概被燕云殊处理了,这是他偷梁换柱给我看的,我看了,对我没用,就当让我心里好受点,做回好人送给你,希望你以后能记着点好
,对他好点。”
说是燕云殊准备的,宁逾白二话不说抓在手里,知道这便是此次谈话的目的,不再逗留,起身就走。
燕穆清再吐一口血,望着那把似被遗忘的剑,笑了下:“真狠啊。”
宁逾白回到府里,于夜深人静时打开了那封圣旨,看清上面内容,他突然笑了。
腊月初八,宜嫁娶。
燕云殊听说过成亲有多累,真当亲生体会才知道这事儿远非一个累字能形容的。
得先去宁府迎接宁逾白,都是男子,不存在盖头盖的事,但还是要游街。
游街这类事引得许多人围观,接受祝福,游街结束要上太.祖庙,跪拜列祖列宗,再将宁逾白的玉牒记录在册,再到回宫用膳,和群臣们吃菜喝酒。
燕云殊酒量一般,喝的差不多,就和宁逾白回宣明殿了。
宣明殿修缮完毕,焕然一新,被用来做新房倒也合情合理。
燕云殊醉醺醺的,十分粘人,缠着宁逾白不放,走到哪都要跟着,宁逾白给他喂完交杯酒,又拆去法繁琐复杂的喜服,将白嫩小皇帝抱上床,低头先安抚的亲亲人:“等我一会儿。”
燕云殊勾住他的衣摆,含混道:“干什么去?”
“拿个东西。”宁逾白道。
燕云殊松开手痴痴笑了:“我知道你拿什么。”
宁逾白动作微顿,回头看他,似笑非笑:“那陛下说说我拿什么?”
燕云殊扑过去压在他后背上,呵着热气专往他耳朵上吹:“就是上床用的东西,是不是?前些日子我将你不让看的龙阳图看了一遍,知道的。”
“还背着我偷偷学习了。”宁逾白闷声笑道,“那陛下想要吗?”
燕云殊拍拍他胸膛:“你先带我去找东西,我再告诉你。”
这话都说出来了,还需要回答吗?
宁逾白憋着笑,背着人起来走到梳妆柜前面,两人虽是男子,但这方面还是给准备了。
东西就放在梳妆柜前,还是林阆亲自给配的,主要是为防止两人受伤。
燕云殊昏昏沉沉,蹭着他的脖子,说话带着绵软的鼻音:“你快点啊。”
宁逾白本来还能慢悠悠的来,想先将人情绪调动起来再猛烈进攻,听见这句催促的话,热血上头,低声说:“等会可
别反悔。”
燕云殊又傻笑道:“才不会呢,朕是天子。”
宁逾白轻笑,将人放在床上,俯身压上去:“是,你是天子,所以,由我让你快乐。”
燕云殊伸手放下床幔:“好,朕给你这个机会。”
不到一炷□□夫,床幔后传来燕云殊骂骂咧咧的声音:“宁逾白,你胡说,我现在一点都不快乐!很疼!”
他疼的声音都变了,一会就要哭出来。
宁逾白没吭声,连个音都没泄露,却有几分尴尬。
又过没多大会,床幔后燕云殊的声音变了,轻快不少,还伴随着鼓励:“唔,我、我收回之前的话、你还挺会,啊,你慢点,我要跟不上——”
大概宁逾白受不了他说骚话,直接堵住嘴,只剩几道偶然泄露的轻哼声。
位于高台上的龙凤红烛刚燃烧,还有许多,象征夜还长,而他们的幸福生活却刚刚开始。
景云二年春,南川新王景玉危携交好文书前来拜访,旨在签订百年交好条约。
燕云殊携凤君宁逾白亲自接待,三人把酒言欢,谈笑中握手谈和。
燕国至此不再为南川边界头疼,享太平盛世。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燕穆清拿到的燕云殊写的圣旨:
为嘉奖宁逾白做摄政王这些日子的辛劳,赏良田百亩,锦罗绸缎千匹,金银珠宝上万,享万寿,无后忧。
感谢诸位宝贝的陪伴,不到位之处,以后会逐步改进,下本写郁云阁和小王子的故事。
贴个文案《病娇与替嫁的缠绵爱情[穿书]》
郁云阁穿书后,成为替兄出嫁给南川太子的冲喜炮灰。
小说里,炮灰不满给太子冲喜,作天作地,还妄想联手其他皇子杀了太子,可谓胆大包天。最后阴谋败漏,不得好死。
郁云阁清醒时,正坐在地上,斜对面榻上坐着个漂亮病态的男人。
他心生异样:“你……”
“你不是要嫁给孤的那个人。说,你是不是旁人派来坏孤清誉的?”男人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问。
郁云阁惊讶,刚看完整部小说的他还记得内容。
新婚之夜,景玉危根本不在乎冲喜的人是谁,也没在新房逗留。
那眼前逼问他的人是闹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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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危自幼
身子不好,到弱冠之年越发孱弱,经国师占卜,需一命格富贵之人冲喜,方能长命百岁。
为活命,景玉危不得不妥协。
在洞房里见到那人第一眼,他忽然看见生平所有事迹,从小到老。
那一瞬间他知道眼前人有多恶毒,于是,他将计就计,欲将与男妃联手害他的人全部铲除。
后来,他发现事情不对劲,男妃不是原配,想害他的人统统围着他的男妃转。
景玉危:?说好的权谋,只有我一个人在认真?
误拿女主剧本非说自己是权谋男主的攻碰上十项全能颜狗护夫不小心修罗场受。
会在预收之前开个放开自我写的狗血仙侠故事《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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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谢相伴,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