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燕穆清那边,时常有请林阆过府,说是长公主身子不适,需要太医多多调理。实际招人进府,究竟谈些什么,谁也说不准。
燕云殊如今好奇林阆的立场,也曾想过这是他父皇留下的,多方论证并不是,这便耐人寻味了。
林阆心里清清楚楚,嘴上回答:“与寻常时候没有大差别,就是多去几趟公主府。长公主近段时间身子不爽利,点名让臣去,臣推拒两次不好再拒绝。”
这是要将两人情况尽数推到燕穆清身上,话里话外都是燕穆清的意思,他一个小太医,唯有从命。
燕云殊听笑了,笑意并不明显:“林太医不愧是院首,深得朝内达官贵人喜爱。”
“臣惭愧。”林阆谦让道。
燕云殊没再喝渐渐凉掉的茶,微微翘起唇角凝视林阆:“长公主如今身子如何?”
林阆:“尚且安康,臣每日请脉便走,也只是给出个药方,长公主不用,臣也无法。”
燕云殊懒得绕圈,压住林阆还要继续推托的话,笑道:“不用再撇清你与长公主的关系,朕想知道自然会知道。”
林阆神态微收,几个月不见,燕云殊锋芒毕露,与印象中的小皇帝有天壤之别,他稳住心态,静候燕云殊接下来的问话。
然而林阆等半天,也没能等来小皇帝一言半语,再开口却是锦明。
锦明也没琢磨透燕云殊的心思,这边送林阆出殿门。
林阆前脚迈出,后脚还在殿内,回身压低声音:“陛下这是何意?”
锦明满脸为难:“老奴也不知,林太医早些回去,明日说不定还得过来。”
这话说的不是没根据,做皇帝的人想法子折腾人,那必定不会是一次。
锦明自认不敢说燕云殊有问题,那只能将问题归到林阆身上。
“林太医,回去好好想想,只有对症下药,方能药到病除。”
锦明言尽于此,怕燕云殊等急了,抽身回去。
林阆望着在思蕴殿内左右打量的燕云殊,对方神色冷漠,满不在乎,突然眼神犀利地看过来,那其中的杀意惊得林阆后背全是汗。
林阆走后,燕云殊挑了处软榻:“和林阆说了什么?”
锦明恭敬道:“让他实话实说,免得招陛下讨厌。林太医嘴是笨了些,但他医术毋庸置疑。”
燕云殊刚回来,又办了林阆一手,对锦明宽容许多:“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锦明没
敢多问,连带将殿内侍从一并带走。
燕云殊揉揉眉心,从宫外回来过于匆忙,细节未能做到极致,若是让盯着他的燕穆清发现端倪,恐怕淳于璞又要被夺回去,他手里就少个筹码,这并非好事。
夜近午夜,燕云殊还没睡,他在等人过来。
殿内烛火微闪,凉风卷过燕云殊手里书卷,他伸出食指平复:“事情办妥了?”
“是,安置过程中险些被发现,好在她的人被假消息引走,待回过神来,我等已经带人撤走。”
“辛苦。”燕云殊放下书卷,撩起眼皮子看向从暗处走上前的荷梵,“朕让你办的事办妥了吗?”
荷梵垂首:“办妥了。但,陛下想找的东西还未找到。”
燕云殊并不意外,能让荷梵等人找到,那就说明他父皇留下的东西对宁逾白威胁不大,否则哪那么容易被找到。
荷梵等人找不到,越发说明这东西重要,能在关键时候成为致命一击。
他父皇到底对宁逾白不放心,事到如今,找到这东西越发急切。
“找遍宫内能找地方?”燕云殊问。
荷梵知道他很想找到那东西:“是,小人亲自带人找的。”
燕云殊不□□心:“可有旁人进宫?”
荷梵听其音知其意,他是怕燕穆清抢先一步找到了,那对宁逾白而言,是无法避开的伤害,甚至危及性命。
“没有。”
燕云殊微眯眼:“不急,明日早朝后朕见见房首辅,他绝对知道点内情。”
见到房经赋,软硬兼施,必须让人吐露点东西来。
荷梵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