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殊记起一处细节,犹疑道:“父皇仙逝要送往皇陵,是你亲选御林军陪着锦明守皇陵,那些人呢?”
宁逾白稍感意外,这件事当初他没和燕云殊商讨过,毕竟有礼部尚书在做主,犯不着皇帝过问,他堵住礼部尚书的嘴,想派御林军的谁过去,那都是他说的算。不知为何,燕云殊会问及这件事。
他没有隐瞒打算,便说:“让人丢皇陵里面,切断和外界联系,安心守到死。”
“他们是燕穆清的亲信?”燕云殊问,在他大病初愈那段时间里,曾试图找出过重生前助人成事的可疑御林军,结果发现许多都被罚入皇陵,见不到踪迹。当时他还奇怪了很久,此时想来,宁逾白怕是早对他的亲姑姑有了防备之心。
宁逾白:“或多或少受其恩惠,朝内如今看着太平,实则暗潮涌动。早些时候,我与房首辅挨个查
过重臣,看似忠实可靠,背地里也有难以见人的肮脏之事。无伤大雅的便作罢了,真正能受制于人的,皆被列入待查名单。如今也不确定多少人被笼络走了,毕竟我们能查到的事,燕穆清也必定能查到。”
燕云殊还有一事不明,趁宁逾白愿意谈,便得寸进尺:“你究竟为何会与她过不去?哎,别说那等为护天下苍生的漂亮话糊弄我,我不会信。我想知道真正的理由,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宁逾白默然。
燕云殊仔细端详他眉宇间陡然冒上来的狠戾和抵触,意识到自己这一脚直接踏入他不愿让人探究的秘境里。
或许,那是从不曾让外人所知道的秘辛。
是关于宁逾白的秘密,无法说出口,背负浓烈惨痛而不能分享的。
否则也不至于一问便让宁逾白脸色大变,像变个人。
燕云殊轻声:“好了,我不想知道。你陪我出去吃点东西吧?我听闻灵州的叫花鸡是一绝,来这有几日,不尝尝怕是会留遗憾。”
宁逾白的神态依旧不太好看,那抹抵触仍在,眼神里闪过刻骨铭心的痛楚,对上他的视线,微白的唇微张:“再给我些时日,想好怎么说,我会知无不言。这会儿,真说不出来。”
燕云殊看他佯装从容的表情,不能否认自己心疼,想摸摸他的脸,给点安慰。
宁逾白没察觉出他的意图,还沉浸在方才话题里,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毕竟,以前没人问过,也没人会关心。”
燕云殊这次没有想想,他付出行动,倾身靠过去按了下宁逾白的唇角:“没关系,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不想笑别强撑,想说什么都可以,我会听着的。并且不告诉别人。”
宁逾白看着他,好半天揉揉眉心,露出个浅淡的笑来:“你对我这么大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还有那么几分喜欢我?”
这声试探来的直接又不给人躲避机会,将燕云殊定在原地。
已然起身本想再说点话安慰人的皇帝陛下有那么片刻想,这还真是个脑子不会拐弯的直男,他话说的那么明显,还要多嘴问一句喜不喜欢,是生怕自己含糊不清玩弄感情?
燕云殊微微侧目看向抬眸看过来的宁逾白,唇角微
扬:“王爷,你以为朕对任何人都这么有耐心?还是说,你以为朕的唇,是个人都能吻的?”
宁逾白不由得笑了,望着那边说完话转身就走的燕云殊,连忙追出去:“等等我。”
秋日炫目,风阵阵起,撩起黑袍衣摆,又承受不住般随手放下,任由其蹭过身旁人行走间带起的天蓝衣摆,两色相叠,竟也有几分相得益彰来。
燕云殊说是要出来吃叫花鸡,当真奔着灵州最为出名的酒楼来。
两人没有去包厢,也没有上二楼,很融入老百姓的坐在大厅里,听着上方的说书人高谈阔论。
燕国民风开放也不是一两日的事,街头巷尾常有议论文武百官琐事,也有爱谈名门世家间的传闻,五花八门,百花齐放。
燕云殊侧目听了会,说书人正编排他近一月多不上朝的缘由,说是后宫藏有一位绝世美女,日日不愿早朝,只想温香软玉,醉卧美人膝。
燕云殊看向对面半敛眸执杯浅尝的俊朗男人,心想,也不算是胡说八道吧。
“听听。”他揶揄道,“祸水。”
作者有话要说:燕云殊: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