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云阁觉得他还没有看透自己的内心。
往往自欺欺人者,打脸来的会比旁人更猛烈。
郁云阁深以为感情这种事还是需要个人多琢磨,而不是外人开导。
不在这上面过分浪费口舌,只道:“你若是实在不放心陆荣,不妨让人盯着姜衔玉。”
燕云殊口吻多有幽怨:“我当然那么做了。姜衔玉倒是聪明,几次三番想摆脱我的人,奈何实力不允许。”
郁云阁说:“姜衔玉一入灵州,必定会去天世教留下的地方,如若陆荣过来见她,且有所行动的话,人还是要防。”
燕云殊百无聊赖的点点头,这点他是清楚的,这件事无需再多说,他问:“他俩在哪?”
郁云阁瞧他面上不显,眼神暗含着紧张,不客气的嘲笑:“有的人口是心非,明明在和我谈事情,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
“哎,不是你想的那样。”燕云殊摆摆手。
他真不是故意这么问,是突然想起来谷雨那边的情况,他实在不知道,得问问宁逾白。
有荷梵带来的影卫及谷雨带来的宁府护卫,再加上牧星华这边的护卫军,想抓姜衔玉,难道还能失败不成?
然而这番话还没能说出来,在郁云阁眼里,他找宁逾白便变了味。
燕云殊扶额轻笑:“在这件事上你比我要着急许多,如若不是你和宁逾白关系浅薄,我真以为你收了他好处。”
“仔细说来你若是和他在一起,于我倒是真有好处。”郁云阁坦荡荡道,“沉迷美色,无心管理朝纲,南川得以获得喘息。”
燕云殊无言,半晌才道:“你这个南川太子妃做的真够尽职尽责。”
郁云阁抬手做谦虚状:“过奖过奖。”
燕云殊没好气推开他的手,拿出圈化好的灵州地图,说起抓捕姜衔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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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灵州百里外的偏僻小村庄,四周戒严,篙草丛生,若是燕云殊在,便能认出这是他和宁逾白失手被捕的地方。
唯有进出的平静小道被一阵马蹄声打破。
由远渐近,大胆伸头到路边沿的长草被马蹄们践踏,仍然顽强不息的扬起脑袋,想看看踩踏之人。
这是一群沉默的队伍,奔跑气喘吁吁的
马上坐着蒙面只露出双眼的黑衣人,各个眼神冷凝,警惕十足,只有在扫向别处时,露出几缕疲惫来,毕竟连续赶好日的路,不眠不休,换作任何高手来也难免会有劳累。
一行二十多人,只有带头的那名身着红衣的貌美女子依旧精神奕奕,那女子花容月貌,满脸煞气,扬鞭抽马的动作很是果决,眉眼多有凌厉,看得出不是个好惹的。
很快,小村庄近在眼前,女子神色稍稍松懈。
一进到村庄里面,自有人迎上来拉马,女子收起鞭子,往庄子里面走:“陆荣呢?”
“回圣女,老大在后山喂狼呢。”小跟班回答。
姜衔玉旋身,调转方向往后山走:“这种时候他还有闲情雅致养他那批早该弄死的狼?是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还是胸有成竹将事办成?”
小跟班见她愤懑的样子,大气不敢出一声。
姜衔玉找到陆荣时,对方正盘腿坐在大石头上面,手边放着好几块肉,他拿着把匕首,将肉割下来挨个喂过去。那些素日见到外人便凶猛的要争食的狼群,在他面前温顺得像个小绵羊,半点没有孤高冷傲的草原霸主姿态。
“你还真在这里。”
姜衔玉一出声,那些乖巧的狼纷纷扭头看过来,刹时狼毛倒立,龇牙咧嘴,凶态十足。
姜衔玉虽不担心这些狼会咬她,但仍被看得浑身发麻:“让它们走。”
陆荣不为所动,不紧不慢的割肉继续喂,赶在姜衔玉发怒前,问:“来找我什么事?”
姜衔玉站在五步远之外,不肯再往前走一步:“灵州情况探的如何?牧星华藏在哪,郁云阁有没有过来,还有那个被你弄丢的南川小王子景玉危,你都查清楚了吗?”
因这接二连三的问话,陆荣终于施舍般将目光放在姜衔玉脸上:“你想让我回答哪个?”
姜衔玉早先因为陆荣这目中无人的态度起过几次争执,次次被教主训斥,便也知道在教主心里,谁才更为重要,也就不在这琐事上面和他多冲突,闻言只道:“你挨个回答,我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