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先前不同,流动的空气里不知何时多几分剑拔弩张的危险。
窗外的风猛烈起来,这次不再是轻柔的敲击窗棂,而是直奔灯火来,轻轻的咻一声,房内灯火灭了。
燕云殊微微抬眸,便见到房内的两道身影同时动了。往他面前扑过来。
一人想趁黑行凶,另一人想借黑护宠。
两人在黑暗的保护色里打的难舍难分,动作快到燕云殊看不清,他内力薄弱,瞧不清这两人究竟交了多少手,单凭微弱星光,尚且能分辨出宁逾白隐约占据上风,打的陆荣稍有凌乱。
他好整以暇的收腿,支起胳膊撑脸看着在暗处混打一团的两人,既不开腔也不帮忙,好似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衣料被锋利剑刃划破的声音比燕云殊预料中来得晚,他原以为陆荣先祭出长剑,会是宁逾白被挑破衣裳,谁知道当朝摄政王武艺远比他想象中要高深,在陆荣咄咄逼人的杀招里游走数十招,被逼到角落里方才抽出软剑,一剑壮山河。
由陆荣先动手,也由陆荣结束。
灯火徐徐亮起来时,陆荣取过茶壶斟满,双手递到宁逾白面前,神态少有恭敬:“受教。”
宁逾白手中软剑已经不见踪影,盯着陆荣接过茶。
燕云殊下床踩上鞋子,十足懒散模样的拿过茶盏放到陆荣面前:“给我也来一杯呗。”
陆荣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盯着宁逾白看:“你师承何人?”
宁逾白见小皇帝兴致缺缺的伸手要拿茶壶,先一步取过调转茶壶方向,给他面前的空茶盏斟满茶,获得小皇帝抬头惊喜的笑容,眉目弯弯,好似弯着一汪水,那水蔓延进宁逾白的心里,泛滥成灾。
“家师早已退隐江湖,不说也罢。”
陆荣也不失望,只从袖里摸出个瓶子丢到桌上,撩起衣摆坐下了,竟是不打算走的样子。
燕云殊拿起瓶子:“这是什么?”
“解药。”陆荣说。
燕云
殊又放了回去:“不需要了。”
陆荣似乎在这短短两句话功夫里,才想起先前在手下人面前做的戏,将目光重新投放在燕云殊身上:“你们要的。”
“我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将你骗过来。”燕云殊说,“你不是真的想让我们来探消息,否则不会下那么简单的毒,你想做什么?”
陆荣神色淡淡:“没什么,我想找他打一架。那地方不适合。”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燕云殊看看宁逾白,又看看陆荣,无法理解高手间切磋带来的友情,只道:“所以你放我两来城里,没有其他意思?”
陆荣又看他一眼:“你知道我是谁,也该明白我在这地方做着什么事。让你偷城防图是真,不过就看你这样子,就算城防图到手,也未必会是真的。”
燕云殊惊讶于陆荣的聪明:“你都知道今晚还过来?”
“我说了,就想找他打一架。”陆荣慢吞吞说,神色依旧有种浸泡在常年杀人的冷酷味,眉眼透着狠戾,说出来的话却有几分孩童似的固执感,好似他说的都是真话,没别的意思。
燕云殊好笑:“陆大侠,你行走江湖多年,该知道身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如今你是天世教的三把手,明知我的所作所为,却对我说没别的意思,换做是你,你信吗?”
陆荣:“我入天世教是听说在这里能遇见很多高手,可惜我待到今日,也没碰上几个。玄云楼的郁云阁是一个,你情郎是一个,其他几人谈不上是高手,这让我觉得白白浪费时间。如若你们想将天世教扫空,正好让我离开这里。我看上个更好的去处。”
燕云殊表情怪异,不由得打量起陆荣来。
他真的没想到陆荣入天世教的原因会是这般怪诞,很无逻辑。
就像是喜欢吃猪肉的人,明明该去做个厨师,偏偏选择做个屠夫。
荒诞至极。
陆荣察觉到他的目光,也察觉到来自宁逾白不露痕迹的疑虑,他喝口茶润嗓子:“你们不信?”
燕云殊坦白道:“这还真的挺难让人相信,你随便抓个外面的人问问,别人不骂你都是修养好的。”
“你真想自夸,用不着拐弯抹角。”陆荣说。
“劳累你听出来了,我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