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处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燕云殊半边身子都麻了,搭在宁逾白肩膀的手指也微微发颤,小声问:“还在吗?”

宁逾白撒药粉的手微微一停,唇角挑了下:“在呢,还在看你,乖乖别动,很快我就让它们走了。”

“那你快点,我腿麻了,浑身都疼,可能坚持不了太久。”燕云殊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带了点撒娇味道在内。

宁逾白眼神柔和下来,猛地将手中药瓶直掷出去,刺鼻的气味随着风飘荡在四周,那群欲扑上来的狼,发出被激怒的吼声,又被一瓶砸过来,落在地上破裂的药瓶散发出来的味道,冲击得受不住,当下各自头也

不回地逃跑了。

宁逾白有点舍不得就那么让燕云殊起来,偏头看着眼前白嫩的耳朵尖,轻轻凑上去:“还能坚持吗?”

燕云殊抖了下,在他怀里的身躯僵得更厉害了,声音颤颤的:“还、还能。”

宁逾白听出他在强装,也不忍心继续逗下去,拍拍小皇帝僵硬的后背:“走了。”

燕云殊浑身力气一松,直接倒在宁逾白怀里:“吓死我了。”

宁逾白比他还要虚弱,被这么一撞,闷哼出声,手却落在他腰间。

燕云殊连忙从他怀里退出去,碰巧又摸到火折子,捡起来便说:“我这就捡柴点火,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宁逾白想阻止他,奈何他是个行动派,说到便去做。

捡柴生火这件事一回生二回熟。

他很快生出了火,就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下。这几日连雨天,得亏树叶密集,遮挡住树下的枯木,才让他能生火。换做外面的湿柴火,今晚只能干瞪眼了。

有了火光,驱散黑暗。

也带走燕云殊的胆怯。

他重新走到等待已久的宁逾白身边,弯腰将人搭起来:“感觉还好吧?”

宁逾白捂着心口:“嗯,你给我吃解毒丸了?”

“再次落水时候,你的唇色发紫,生死不知,我觉得是中毒了,就给你吃了。该不会是我想茬,给你吃错药?”燕云殊还挺担心这件事的,虽说解毒丸无事吃吃也没大碍,但是药三分毒,吃出病来怎么办?

宁逾白扶着大树坐下,平复乱糟糟的呼吸:“没吃错,是中毒了。也亏你发现及时,否则我两都要喂狼了。”

说到刚才那群狼,燕云殊有些疑问。

“这是我生平初次见狼,与书中描述似乎不同。书中曾说狼见到落单的人,会比求偶时更亢奋,新鲜事物总能刺激它们,那为什么它们见到我们,却是步步紧逼,一点都不着急过来吃呢?”

宁逾白原先以为在他醒过来前,那群狼是急速过来,听他意思,那群狼竟还懂得战术?

如此说来,倒有些不对:“你是想说那群狼被驯养了?”

“不太确定,毛色鲜亮,进退有度,若说是野生的,这未免太通人性了。”

宁逾白低声咳嗽,身上的伤很疼,被砍

好几刀不是开玩笑,他身上的蓑衣早被燕云殊脱掉,露出月白衣衫来,上面痕迹斑驳,都是被水冲开的血痕,像是点点梅花,离远看还有几分诗情画意的味道。

燕云殊又给火堆上添几根柴火,这才走过来:“你的伤口要上药,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不处理会发脓。”

宁逾白没有反抗的意思,温和笑道:“好,只是我浑身乏力,很多事情只能劳烦陛下了。”

燕云殊抬眸看他一眼。

火红的柴火在燕云殊身后灿烂燃烧,将他身形周围描绘出一圈火红轮廓,看起来异常温暖,而他那淡然眼神里却映照着自己期待的脸。

宁逾白稍稍清醒那么会儿,又听他问:“能自己脱衣裳吗?”

宁逾白理所当然摇头,倒也不是想借此机会调戏他,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浑身上下唯一能有用的大概就剩一张嘴。

先前掷出两瓶药击退狼群,已是他身体极限。

此刻,废物都比他有用。

燕云殊想从他脸上找出点说谎痕迹来,奈何他过于坦荡荡,毫无破绽。

燕云殊面无表情得想,反正又不是没看过,脱就脱。

他说:“我给你脱,碰到伤口也不准叫,我没有救死扶伤的喜好。”

宁逾白眉眼沾染了笑意,冷淡褪去,他好看得耀眼:“你不会对我下重手。”

燕云殊微微拧眉,就见说自己不能脱衣裳的人,坐直身体离开大树,凑在他耳边,飞快撩人道:“你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