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殊没有让女人背锅的喜好,温柔道:“你孤身来此,能同姜衔玉周旋至今已是不易,那女人非常人,心狠手辣又歹毒,没在生气时候拿你出气,说明你做的足够好了。”
寒露眼底闪过丝冷光,转瞬即逝,又是那副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陛下还是如此会开导人,我现在好多了。”
“我不过就事论事,先让人带你下去休息休息,放心,我会让人暗中保护你,免得姜衔玉来找你麻烦。”燕云殊柔声叮嘱,又说,“你怀有身孕,又遭这几日不公对待,恐怕会动胎气,我让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寒露感激不尽:“多谢陛下。”
燕云殊神色不变,对荷梵摆摆手,让他着手安排。
待两人走远,燕云殊表情冷下来:“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宁逾白轻笑:“我还以为你信了她的话。”
“那么明显的试探都回答错了,怎么可能会是寒露本人?姜衔玉胆子真大,明知道我们在四处找她,这还敢冒名顶替上门,是喜欢上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的感觉?”燕云殊无法理解。
宁逾白:“永乐被护卫军看管起来,周遭能搜地方都被你我走过,灵州与潮州也接到你的旨意,说要到处找天世教的人,她想从这边逃往别处,难如登天。再者,她设下天罗地网就为抓到你,不仅失败,还连累老窝被查封,换做是谁都不死心,她冒险回来,必有打算。”
燕云殊玩味一笑:“那就让我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宁逾白几不可见摇头,燕云殊此时仗着身边有人,有恃无恐。
姜衔玉能从永乐逃走再偷藏进来,说明此人有不为他们知道的密道,另一层则说明她不是一个人。
宁逾白改变不了燕云殊的打算,只能想办法护人周全了。
晚些时候,将人安顿好的荷梵回来禀明情况。
“大夫说她确实怀有身孕足有三月,脉象略轻浮,隐约不稳,便开了安胎药,她身上有多处伤,应该是谷雨审问时留下的,并没有陛下说的那几处剑伤。”
难道他们猜错了?
这就是真正的寒露,不是要找的姜衔玉。
不对。
燕云殊眉头紧锁,如若真是寒露,不可能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药丸的,而不是所谓沈涧留下的沈家香火。
“天世教有一绝世神医,能练造各种稀奇古怪的药丸,只有你想要的,没有他练不出来的。”宁逾白在旁轻声说。
荷梵也曾有所耳闻,思忖道:“王爷说得对,属下刚试探了一番,她与寒露不一样,但也不能因此确定她是姜衔玉。”
“是与不是,试试便知。”燕云殊说,他对寒露本就不上心,那些年也没多注意,想要验证她是不是有些难,可要是换过来呢?
验证她是不是姜衔玉,这就简单许多,在与姜衔玉为数不多的交手里,他清楚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用心头之好去诱惑,没道理会失败。
燕云殊早已想好计策,就看那假扮之人上不上当了。
往后几日,永乐城内戒备越发森严,走到哪都容易碰见护卫军,城里被解救的老百姓早驯化得像小动物,不让到处乱走动,他们很听话的在家待着,哪都不去。连续几日,都是由荷梵带人送菜上门,再挨个嘱咐,说近来雨水丰沛,堤坝那边不大安全,在家里不要乱跑。
老百姓们很是听话,往日里虚假做出来的热闹真正脱去喧嚣,倒是别有一番宁静滋味。
寒露在床上躺了几日,有些躺不住了。她披上厚重披风,轻慢出门,便看见谷雨在招呼人穿蓑衣,在大雨里来回奔波,像是要出门的样子,寒露站在长廊下,精致眉眼被风吹到面前的细雨一遮掩,有几分柔弱美感。
她嗓音向来温软,有些许不自觉的娇媚在内:“谷雨大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谷雨似乎这才看见她,忙小跑过去,又跑雨水撒到她身上,往后小退一步:“陛下说城外堤坝怕是不稳固,让我等前去看看,若是情况不好,想法子加固,再不济将下方河道打开,放水下去。”
寒露妙目在院子里游走一圈,
似腼腆问:“陛下呢?”
“陛下刚与公子出去,应该是去汤府那。”谷雨毫无防备之心道。
寒露敛眸,片刻后柔弱一笑:“陛下他们去那是想抓姜衔玉吗?”
谷雨回头又指挥两个人,转过头来继续说:“不是,他们是过去看看汤府有没有留下有用东西,后院被夷为平地不错,可也不能就此放过,雨能洗刷掉某些东西,也能让某些东西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