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交谈.

燕云殊凶巴巴地瞪着几人:“看我做什么?”

谷雨和荷梵身为随从,无权过问主子的事,只是寒露先前好歹也是燕云殊的妃子,算算时日,这孩子应当是还在宫里怀上的。照这么说来,这孩子还是皇室中人,这么流落在外不好吧?

谷雨和荷梵实在没胆子过问,一个劲得看着宁逾白。

希望这位向来为燕国着想的摄政王,能站出来说几句好话,劝慰燕云殊留下寒露。

两人有这想法并不奇怪,也不是谁人都知道燕云殊从未碰过寒露,即便夜宿承欢殿,也是一人睡榻一人睡床。那就自然不知道寒露肚子里的孩子到底叫谁爹。

宁逾白却是知道,小皇帝从很早以前就在脑补和他的两情相悦,为竭力讨欢心,绝不会做出身在寒露床上心在他这的事。再说,小皇帝也不是那种人,明知不喜欢寒露,为子嗣勉强洒出雨露。这些在房经赋找他聊教导小皇帝头疼事件时皆有所验证。

“陛下,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说这孩子是你的。”寒露见他不为之所动,还以为他不高兴,遂小声解释。

这一解释,谷雨和荷梵张大嘴巴,俨然能塞下一颗鸡蛋。

他们此时也算是知晓皇室秘密,回头会不会被看不顺眼的燕云殊灭口?

两人突然打了个冷颤,莫名毛骨悚然。

燕云殊对头戴绿帽这件事早无感,闻言只道:“既然你顶着我的名号白白苟活那么久,总归要给我点回报吧?说说,你和姜衔玉做了什么交易,她人又在哪?”

寒露微怔,没料到他反应那么快,以前对人言听计从的窝囊废不见了。

眼前的燕云殊贵气逼人,身量相较于她离宫时似有所增长,渐渐像个能担得起重担的男人。

寒露失神片刻,如若她没有做过那么多错事,也没有听信他人谗言,结果是否会不同?

她偷看燕云殊,不料被那厢宁逾白看个正着,对方眉眼微扬,唇角翘起个不太好相处的弧度,有些看似多情实则薄情的意思,寒露看出警告意思,打了个激灵,不敢再乱想,老实回答:“没做什么交易,她只要我待在她身边,直到孩子出世,若是碰上陛下,便让我做筹码,

想与陛下谈谈。”

燕云殊嗤笑,得亏没让姜衔玉有这机会,否则阴曹地府就要多个因他绝情被杀的母子两。

“你跟在她身边那么久,知道她住在哪吗?”

寒露失落得摇摇头:“她每次带我出门都要蒙上我眼睛,根本不给我偷看的机会。很多时候我都是住个地方刚习惯没两天,她就会过来带我换个地方,像是生怕我记得一样。我的记性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好,起初我也想过要记,后来折腾次数多了,我就懒得记。”

燕云殊又笑了声,这次有点讽刺,不知是在讽刺寒露没脑子还是讽刺她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放宽心。

总之短时间里,燕云殊甚至有点佩服寒露心宽体胖。

“至于她住在哪,这我也帮不上忙了。”寒露满脸愧疚道。

对她一问三不知时,燕云殊早有预料,谈不上失望。

姜衔玉心思缜密,不想留下线索,那便是蛛丝马迹都不会有。

从寒露这边打听消息失败,还得联系灵州和潮州,让人暗中探查,看看有没有姜衔玉的踪迹。

宁逾白早年间见到寒露没有太大感触,如今心境不同,再见故人,心中竟有几分危机感。

他不动声色道:“既然她不知道,便让人秘密送走,做出她被酷刑折磨死的假象吧?”

燕云殊知道此举是在保护寒露,人与他们想查的事无关,也确实不该再牵扯在内,但燕云殊始终有种古怪感,对寒露。

他瞥着宁逾白,并不多话,转而去看寒露,像是不经意道:“甚好。寒露,若是沈涧知晓你为他沈家留下一脉血脉,想来也是高兴的。他临死前曾向我求情,不要追究你的罪责,愿意以所知道的秘密换你一条命。如今看来,他秘密交得很值。”

寒露表情未变,眼神里却有几分不对,像是惊奇也像是怀疑。

燕云殊心下了然,又道:“这两日你先住在这,我让大夫给你瞧瞧,无大碍后便安排人送你走。永乐这地方很快又不得安生,你不能继续逗留,趁暴雨激起洪涝前,继续南下,去更远的地方,那边海阔天空,远离朝堂。”

寒露眼眶里瞬间红个透彻,泪水在里面打转半天没下来,哽咽道:“陛、陛下,你待我这般好,这

辈子无以回报,唯有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来偿还了。”

宁逾白长叹一声,似多有怀念道:“你这话与当日我要送你离宫时说的如出一辙。多日不见,你还记得这般清楚,终究是我不对在前,让你受那么多委屈,也不能对我诉苦。”

寒露眼神更不对,泪水却是下来了:“是我做的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