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逾白冷冰冰道:“让你回答问就好生回答,哪来那么多抱怨?”
燕云殊轻瞥他一眼,这脑子转的还挺快,这就知道要配合了?
燕云殊眼眸微转,似笑非笑:“你就不怕我是朝廷派下来查你们的钦差?要知道单凭你帮汤蕉志做的这些,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在刘大宝心里,燕云殊明显好亲近很多,他摆摆双手,满脸不信:“两位公子别开玩笑了。十年来玩那么多次的训练老把戏还不累吗?我真不会背叛汤大人。”
被驯化得过分忠心,燕云殊很庆幸方才他反应迅速的做出是同伴的回答,否则还要想方设法先取得刘大宝的信任。
他假装让刘大宝的话说中了,轻笑道:“你挺聪明。汤大人说了,你们干活做得好不好,他说的不算,得让我两去看看。”
刘大宝脸上露出难色。
燕云殊心又生一计:“是姜小姐的意思。”
刘大宝脸上的难色不见了,非常顺从:“好,你们随我来。”
燕云殊在心里暗道,赌对了。
驯化这些人是姜衔玉的意思,不是汤蕉志干的。从刘大宝的话里,他大概能推出些真相来。
汤蕉志最初到永乐时,没想过对这里的人做什么,站在他身后的天世教却不是这样,他们一直在等这个机会。有个知府傀儡在手里,许多事办起来顺理成章,汤蕉志为女儿安危,也只能配合办事。天世教想要的就是钱,一心要将永乐打造成钱罐子。
首先他们想到蛊惑城里老百姓多做生意,或者是干脆打起旁门左道的主意。
老百姓们也不是都蠢的,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成为那只被养肥等着被薅的羊,多数人选择不配合,这才会有后来的威逼利诱,再到关不住的时候直接锁在地窖里面。这其中的细节转变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此时的燕云殊并不想知道,他单独在暗自心惊,天世教对这片地方施加迫害长达十年,居然无一人能送出求教消息。
到底是天世教只手遮天,还是所谓皇帝常年居于盛歌那一方天地里,相知甚少的缘故?
燕云殊低低叹了口气,宛如乍起的秋
风。
宁逾白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伸过手来握了下他的手,即可松开。
燕云殊手下意识缩了缩,反应过来气不打一处来,有些人还是不要再做这种事!
免得他误会!
燕云殊半点不领情的往旁边挪两步,拉开和宁逾白的距离,有种要划清界限的味道。
宁逾白眉梢轻扬,趁他给诸多护卫打眼色的功夫,悄然凑过去:“我发现你对我的接触很敏感,是我做了什么吗?”
燕云殊怒视他,狠狠剜一眼,又懒得搭理,上前催促刘大宝快点走。
宁逾白顿感棘手,这情况摆明就是心里有闷气,还不肯撒出来,也不愿说开,有点难办。
刘大宝走到外面,发现大街空荡荡,到处都是被秋风吹下来宛如蝴蝶的黄叶,家家户户闭门,□□之下,刘大宝愣是感受到一丝阴森森得气息。
燕云殊站到刘大宝身边:“怎么不走了?是不是不认识路,需要我给你点提醒?”
话说得温和动听,尾音暗藏杀机,听得刘大宝打了个冷颤,干巴巴道:“不,不用,这边走。”
燕云殊双手背在后面给影卫打了个手势,与宁逾白只带两个护卫便随着刘大宝走了。
刘大宝似乎对城里这种情况感到奇怪,几次三番扭头看燕云殊,张口又闭上,闭上又张口,欲言又止好几次。
燕云殊最怕碰上这种人,非常折磨人,他语气很不好,几乎可以说是呵斥:“想说什么就快说,磨磨唧唧是娘们吗?”
刘大宝让他这一吓,倒豆子似的说:“公子,城里的人呢?他们该不会和我一样被锁在地窖里面,只准去铸炉干活,不准随便出来吧?”
原来有些人家里的地窖直通铸炉,若不是抓到个能说话又知内情的人在,这事儿恐怕要多花些功夫才知晓。
燕云殊还是不耐烦:“你问那么多做什么?管好你自己。”
“我这是不放心,公子有所不知,铸炉不是什么人都能去,只要青壮年。那汤大人将城里人都锁起来想做什么。”刘大宝傻乎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