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眼前一筹莫展的几人来说是个好消息。
燕云殊边往外走边叮嘱:“继续搜查,务必将所被困的老百姓全部解救出来,我要知道有多少人被困在这里。”
荷梵见他如此重视这件事,哪敢怠慢,赶紧去忙了,连那边刚换完一身衣裳的谷雨也忙起来。
燕云殊方才走两步,察觉郁云阁没跟上来,他扭头看去:“你就不想知道永乐什么情况吗?”
郁云阁倒满一杯茶:“此事是你朝廷之事,与我无关。若是你有天世教的消息,派人去宝鹤楼说声。”
听见查了许久都没能摸出点门路的熟悉名字,生生绊住燕云殊的腿,他眉眼微沉:“原来宝鹤楼是你的地盘。”
“不,那是玄云楼的一处地方罢了。”郁云阁悠悠喝完茶,起身,“今日就此一别,我还要去寻景玉危,后会有期。”
燕云殊自知江湖人有一套自己原则,郁云阁能掏心掏肺到这份上,也算是证明诚意,对方忙着去找景玉危,也是正常。
燕云殊抱拳:“再会。”
郁云阁又冲宁逾白轻微一点头,径直从墙头飞了出去,白衣飘飘,身姿潇洒,几个来回消失在众人眼中。
燕云殊收回视线,再度看向眼前路,眼底好似酝酿着一场暴风雨:“走吧。”
他们见到荷梵口中能说话的老百姓时,对方正在狼吞虎咽的吃一碗面,手边放着一壶水,吃几口喝两口汤再喝口水,如此反复,那人面黄肌瘦,身形佝偻,一时让人看不出到底多大年纪,只觉得被饿得异常惨烈,以至吃起东西来连筷子都顾不上拿好,掉落在桌子上的面,也会毫不犹豫用手抓起来吃掉。
燕云殊皱眉,阻止随行护卫要去抓对方行礼的动作,偏头低声和宁逾白说话:“他有几分真?”
天世教向来行事大胆,姜衔玉心狠手辣,没道理毁掉那么多人,还单独留下这么个能说话的。
所以燕云殊怀疑此人是姜衔玉派过来混淆视听的,前面故意留下的汤蕉志已经身故,这要是再来个像是说真话的老百姓,再乱说一通,扰人心魂,他们又该如何辨认?
宁逾白将人细细看了一遍:“外表来看是真,还要听听他
说什么,又怎么说。”
燕云殊拉开椅子坐下,取过护卫刚双手递过来的茶壶,给自己和宁逾白斟茶,边喝边看向还在吃东西的人。
这人着实饿坏了,吃到最后连一口汤都没放过,又连喝几大口水,方才发出满足得打嗝声音,接着就看见坐在面前的两人。
这人似乎记得吃饭前有人对他说过,会有人来问他话,要如实回答,不得有任何隐瞒。
再看燕云殊和宁逾白衣着不菲得样子,这人当即就要下跪。
燕云殊开口:“不用跪,我就是来问点事。”
这人犹豫了下,老实坐下:“你想问什么?”
很好,确实能听见也能说话,看着也不像个痴傻的。是个正常人。
“你叫什么名字?”
“刘大宝。”
“为什么会被锁在地窖里面?”
刘大宝脸色变来变去,似乎从他这句话里面终于品出点事来,他不安又小心得问:“你们是谁?我想见汤大人。之前汤大人说只要我肯好好配合,是不会为难我的家人,这都过去半个月了,为什么我的家人还没有回来?我真的有认真在做事。两位公子,你们是汤大人新请过来教导我们的吗?”
“是,汤大人最近忙的没时间过来,遂让我二人过来瞧瞧你们。说说你最近在做什么?”
“前些日子我去铸炉看过,工人没问题,下一批银子很快就能出。秋季已过,冬季将至,咱们是不是可以将锁在地窖的人放出来了?麻烦两位公子和汤大人求求情,这入冬的天不是闹着玩的,男人心甘情愿在铸炉干活,还不都是想让家里的几口人过得舒服点吗?我们答应汤大人的都办到了。他、他答应我们的何时兑现?”话说到后面,刘大宝的声音低下去了,偷看着燕云殊和宁逾白,眼神怯弱,却又因为为家人争取生活而不退让。
燕云殊冷哼:“和汤大人提要求前,也要掂量下自己的份量。”
刘大宝脸一下子白了:“汤大人不能说话不算话。这都说过多少回,只要我们听从他的安排,家里人不会有事!可、可我们都那么拼命努力,铸炉连续十年没灭过,不知送出多少银子,数都数不清了,他怎么还是那么不讲信用?”
燕云殊还没说话
,宁逾白先将杯盏掼在桌子上,杯盏当场四分五裂,刘大宝吓得缩头,不敢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