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进展.

“不不不,不是。”审问的人一旦换了,汤蕉志表情也随之一变,“老百姓们都在自家地窖里面锁着,陛下派人去看看便知臣说的是真是假。”

燕云殊直觉找出这些老百姓,便能解开永乐时而空城的真相,他对荷梵轻轻挥手,荷梵转身就走。

“你从何时与天世教扯上关系的?”宁逾白问。

发现他问话比自己管用后,燕云殊退到旁边做个旁观者。

汤蕉志干笑:“这说来就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宁逾白占据汤蕉志先前坐的地方,居于高方。

汤蕉志偷瞄那边在房间里四处走动的燕云殊,眼神里的情绪转眼即逝,被宁逾白捕捉到,他眼眸微眯。

“早在小女出生那年,臣携内眷去庙里祈福,便被早等候在那的天世教抓个正着。他们抢走小女,以内人性命做要挟,说我不配合计划的话,不仅妻离子散,还会家破人亡。那时我刚体会到家庭美满的滋味,对家人很是看重,只好答应了。即便我答应,也没能带回小女,他们将姜衔玉塞了过来,带走了我的女儿。”

“内人对姜衔玉喜欢不起来,只要看见她,便会想起来被带走的女儿。思女成疾,在姜衔玉三岁的时候,撒手人寰。天世教怕我续弦出问题,主动塞了个女人过来,也就是如今你们看见的汤夫人。当然,你们恐怕没见到人,早在汤府后院崩了时,她就跑了。”

燕云殊若有所思。原来天世教竟从那么早以前便开始设局了,真是防不胜防。

宁逾白:“你并非逆来顺受之人。”

“王爷说得对,我也反抗过,也曾想将自身处境一一写出上书朝廷,可是每次的试探后果都是惨遭毒打,到后来他们烦了,就说我再屡教不改,会杀了我女儿。我自己的命丢就丢了,但我女儿……怎么也要让她活着。”褪去各种虚假伪装,此时述说过去的汤蕉志面容苍老,姿态颓然,单纯像个为孩子操碎心的老父亲,“到今日我都没有我女儿的消息,不知人是生是死。”

燕云

殊和宁逾白对视一眼。

从这段话里两人品出很多东西来。

首先朝廷里有人与天世教勾结,官职不低,不然汤蕉志费尽心思递上去的奏疏怎么会杳无音讯?还会被天世教知道。这种江湖组织,光凭自己是很难将手伸到朝堂上。

其次,当年天世教未必就只选了汤蕉志,应当是经过多方查证,发现此人空无背景,是个较为合适的棋子。

燕云殊心不在焉在架子的玉瓶上敲了几下,以天世教如今在大江南北自由活动及对他们行踪了解程度来说,那位阻拦汤蕉志上书的人还在。

会是谁?

燕云殊飞快在脑海里将熟记于心的文武百官逐一排查,倍感压力的呼出口气,那个人职位只高不低,能接触到他,还能碰到朝内要事,应是尚书之类的人。会不会在内阁?

内阁几位大臣还都是他父皇留下的人,据悉这些人都是他父皇千挑万选,查过无数遍才收进来的。

想到天世教这些年在汤蕉志身上做下的瞒天过海之计,他又不那么确定内阁之人都是清白的。

或许宁逾白与他一样深陷头脑风暴中,一时没说话。

他俩都不说话,打开话匣子的汤蕉志却有点管不住嘴了。

“起初我觉得天世教这么为难我一个小县令未免太小题大做,直到后来我在他们的帮助下做出一项项漂亮功绩,出任永乐知府,这时我终于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霸占永乐,搜刮民脂民膏,为他们天世教发展做奉献。我知道天世教在朝中有靠山,也曾想真情实意的接近套点消息,但他们很警惕,将人消息保护的很好。我只知道那个人在朝中有权势,颇得人心,是个有战功在身的人。”

战功在身?

燕云殊紧皱的眉微松,难道是沈万秋?

不对,沈万秋兵权早上交,这几年过起了上朝下朝养花逗鸟的晚年生活,家中尚有一女未嫁,为人不争不抢,平日里待人亲和,不会与人结怨,再者他也老了。燕云殊想不出沈万秋这么做的原因。

“汤蕉志,本王要听的是真话。”宁逾白淡淡道,无形压力压得汤蕉志快要喘不过气。

他瘫坐在地上,好似苟延残喘的废物,上气不接下气:“我说的都是真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