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生天.

看宁逾白睡得踏实,燕云殊也不自觉打了个哈欠,有点困。趁没人时候小眯一会应该没太大问题,他这么想着不知不觉睡过去,潜意识知道搂紧宁逾白,不让人觉得冷,其余什么,都被抛在脑后。

燕云殊再次睁开眼睛,山洞里面的柴火早灭了,洞外也有光,隐约从外照进来,那是太阳。

他倍感困倦的揉揉眼,再低头去看怀里的宁逾白,额头不再滚烫,高烧应该退了。

将人家抱一夜,他手臂酸疼,轻轻放开人,想从宁逾白身边全身而退,刚动一下,宁逾白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燕云殊经历过昨晚喂水被人咬的经历,这会脸皮也锻炼出来不少,淡定自若得起身施展筋骨:“感觉怎么样?”

宁逾白坐起来,胳膊肘搭在膝盖上,姿态慵懒,神态自然:“好多了。”

“那就好。”燕云殊转过脸往洞口走,“雨停了。”

宁逾白低头看见身上盖着的衣袍,是燕云殊的,再想到他刚才的举动,大概能猜到点临睡前的事,唇角微微翘起来。

“我观察过周围,没法从掉下来的地方上去。等你缓过劲来,我们从后面的小道走,看看能走到哪。”出去的燕云殊又进来了,手里拿着几个微微泛红的果子。

宁逾白等他走到面前,将外袍递过去:“后面的小道?”

燕云殊将果子放下,示意他先吃,接过外袍穿上:“嗯,在你睡着的时候,我看过这里,找到个有风的小道,是我们现在仅有的出路。”

宁逾白点点头,咬了口果子,微微皱眉,又抬头看他,视线在他微红肿的唇上停留:“你嘴怎么了?”

燕云殊动作一滞,心想,他不记得了。

他居然不记得了?还一脸无辜的问嘴怎么了,还能怎么了?被高烧烧没理智的狗给啃了!

燕云殊内心疯狂吐槽,面无表情:“昨夜睡觉梦见山珍海味,馋得我咬了唇,不是什么大事。”

“等从这出去,想吃什么,我都请你。”宁逾白又咬了口果子,被酸得实在吃不下,言顾其他,“从这出去不能再光明正大去永乐,先去和郁云阁汇合,再去调防卫军。不过很可能汤府人去楼空,

什么都没留下。”

“不会的。”燕云殊说,“有荷梵在,放心。”

他这手计划连宁逾白都不知道,这时的宁逾白有种被防着的感觉。

燕云殊咬完两颗酸酸的果子裹腹,拿出金疮药:“出发前再给你换次药,对你的伤口有好处。”

宁逾白听话的转过身,由着他换药。这会儿的燕云殊给人感觉很不同,变得有主意,说话做事不再有年少人该有的不确定和漂浮,似乎经过他高烧生病的一夜,让这位一路走过来不断成长的年少皇帝再次出现揠苗助长似的成长。

早先宁逾白同意他南下,确实有磨炼他的意思,更多是希望他能借此机会看看大江南北的风景,知晓燕国的江山有多美。可如今只达到个磨炼成就,风景之类的全然没见到。

这磨炼不仅有心理,还有身体,燕云殊与从盛歌出发时判若两人。

宁逾白单从臣子角度来说,内心是欣慰且乐得其见。

要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不是那么愿意。

少了的天真,终究要被懂事成熟填补。

燕云殊意识到无人可靠时,唯有自己可靠,所以必须成长懂事。

宁逾白轻轻呼出口气,有点痛心,他做得太差劲了。

“宁逾白?回神了。”燕云殊喊了两声,将外袍抛到宁逾白身上,“穿好,我们准备走了。”

宁逾白表情微妙:“你喊我什么?”

燕云殊挑眉:“宁逾白,怎么了?”

宁逾白总不能说自己听这个称呼不顺耳吧?摇摇头:“没事。”

燕云殊内心冷笑,什么事你都敢忘,还敢有什么意见?有意见也给我憋回去!

两人收拾妥当,拿着火把就去了燕云殊说的小道。

宁逾白用剑挑开遮住小道入口的长藤,看见洞壁上面因潮湿沁出来的水珠,眯了下眼:“这座山和水相依,我记得永乐周围的山没有哪一座和水紧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