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对断袖一事确实难以接受,宁逾白为不被人耻笑,竭力将自己塑造成寻常人也属正常,他能理解,也不想给人压力,便顺水推舟不提这茬,但找人这事儿,他还是要求的。
“好好好,那白白帮忙吗?”燕云殊从善如流道,眼见宁逾白脸沉下来,渐有山雨欲来之势,他缩缩肩膀,嗡里嗡气,“知道了,你不帮忙,那我让荷梵去查,不论如何,我今日不见到周翰尹不回宫。”
宁逾白不为所动:“陛下大可试试。”
一句话让燕云殊萎了:“你别这样,我就想见个人,这事儿特别难吗?”
“那陛下能告诉我,见他要做什么?”宁逾白问。
燕云殊张张嘴,真要说起理由来,事情变得不再简单起来,他怕说出来也没人信。
这要不说,宁逾白绝不会帮他,真让人进退两难。
宁逾白盯着燕云殊变幻莫测的脸,面无表情得等着听,想听听看他又能编出什么样的鬼话来。
“周翰尹,周翰尹,再来一首!”凉亭那边爆发出阵阵呼唤声,引得无数目光。
湖边垂柳已有
新芽冒头,地面绿草青青,凉亭附近被人围满,依稀可见几株梅花不屈不挠探出头来。在燕云殊看见的这幅画面里,有一位身着青衫,五官端正的青年被推站在凉亭中央,像是踩在凳子上,让他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不是说好一人一首吗?怎么到我这变成两首,你们不要欺负我势单力薄啊。”青年朗声笑道。
人群笑声不断,有人回道:“这不是比不过你吗?快再做两首,让我等学习学习。”
话音将落,附和声起此彼伏,在初春的天际险些惊起一滩鸥鹭。
“既然诸位盛情相待,那周某只好再献丑一番。”周翰尹接过旁人递来的扇子,在指尖转动,沉思着。
而在凉亭里热闹对比下,游船里的两人则是沉默中带着点尴尬。
燕云殊看着神色不虞地宁逾白,紧张得舔了下唇,干笑道:“这、我这好像不用你帮了。”
宁逾白顿时有种老天在和他作对的感觉,想套小皇帝两句话何时变得这么艰难?
他不说话,燕云殊便以为他在难堪,想说两句话缓和僵持氛围,奈何凉亭那边更热闹,让他不受控制瞟一眼,再瞟一眼。
宁逾白:……
“既然陛下找到想找之人,那臣预祝陛下与人相谈甚欢,引为知己。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燕云殊眼皮子猛跳,等等,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
他忙伸出手去捞宁逾白胳膊:“我、我不太清楚如何同他搭讪,你教教我好不好?”
宁逾白侧身躲开,头也没回:“臣相信陛下可以的,容臣先告退,颜大学士还等臣商讨初考题目,陛下不会让颜大学士久等吧?”
颜栢诗除去对才华有极高追求之外,那便是很看重时间。约定午时三刻,晚到一息都不行。
燕云殊手指微微曲张收回手,讪讪道:“那你去吧。”
他也不是真找不到与周翰尹认识的办法,说这话不过是想给宁逾白个台阶。结果冷面的摄政王倍感掉了脸面,恼怒走人。
宁逾白三步并作两步消失在丛林深处,直到看不见的地方。
燕云殊收回视线,对荷梵招招手。
荷梵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