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小皇帝也不是瞎猫抓耗子,胡乱一通,是有意为之。
“陛下打算如何?”宁逾白问。
燕云殊微微一笑,眼神狡黠:“朕啊,也想知道这案子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言下之意便是同意姚亦曰不结案,继续追查。
只是…宁逾白敛眸:“大理寺不结案,都察院那边怕是说不过去。”
燕云殊早有打算,拿出先前写好的奏疏递到宁逾白面前:“如若在都察院眼里,此案已结呢?”
宁逾白视线落在奏疏上,眼神逐渐犀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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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歌偏东长乐坊间公主府。
淳于璞摘下官帽,拍打落在狐裘上的冰水,语气微沉:“母亲呢?”
“长公主在后花园暖亭内。”为其提灯领路的管家将灯微转方向,俨然是朝着后花园去的。
淳于璞脚下一顿,当即随着灯火走势进了后花园。
暖亭四周皆是厚实布帘,内里炭火充足,暖意洋洋,淳于璞掀开门帘的那刻,热气呼得他麻了一下,里面桌椅板凳,娇花瓷器一应俱全,左侧的红木桌前坐着位发饰简单、衣着质朴的貌美妇人。
那妇人美艳动人,眉眼与燕云殊极为相似,眉间一抹艳丽花纹衬得她越发娇媚。
见淳于璞进来,她轻启唇:“忙完公事了?”
淳于璞躬身请安:“回母亲,儿子忙完了。”
“嗯,陛下器重你,愿意将如此重要之事交付于你,是你的荣幸。”燕穆清放下笔,取过湿巾净手,见淳于璞郁郁不欢的样子,温柔笑道,“不高兴了?”
“儿子不敢。”淳于璞闷声道。
燕穆清将他扶起来,抬手理理儿子鬓角散发,口吻轻柔:“他是皇帝,你是臣子,有再多不高兴,也不能在天子面前表露出来。璞儿,母亲知道你的豪情
壮志,但此时不是时候。你想让陛下看见你的好,就得将他人比下去,更何况如今他身侧还有宁逾白在。你想比宁逾白更耀眼,那得更上进。”
“母亲,你知道我想要的永远不是他看见我。”淳于璞额角青筋微现,眼神阴鸷道。
燕穆清拍拍他的肩膀,声调依旧:“我都知道,如今你还是以辅佐陛下为重,其他的,以后再说。”
淳于璞不想这样,可看见燕穆清冷淡眼神,他只能将话憋回去,转而道:“房首辅前几日问母亲为何不进宫看望陛下。那日陛下高烧不退,很是危险,母亲身为长公主,理应探望。”
燕穆清抬起手,凝视食指上那枚玉扳指,神态温柔:“没有陛下允许,房首辅万不敢说这种话。看来我那贪玩的皇帝侄子有事与我说。如此我少不得走一趟。璞儿,往后要多多陪伴在陛下身侧,知道吗?”
淳于璞点点头,心里还是不甘。
要不是当年有人趁虚而入,如今的他又岂会只是个都察院右副都御史?!
迟早有天,他会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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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需知为君者得仁,能听得进忠臣谏言,不宜听信他人言,过分宠信近侍。史书上只手遮天的宦官有许多,陛下也知道其结果如何。再者,也不宜后宫专宠。为君王者,该雨露均沾。”房经赋卷着书,手里一方戒尺,将为君者之道娓娓道来。
燕云殊迷瞪着双眼,忍住打哈欠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