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逾白颔首,算是还礼,再看见一侧的淳于璞,剑眉微皱:“淳于大人今日来得挺早。”
淳于璞微笑上前回答:“下官一贯早到。”
宁逾白敷衍点头,并不打算多言。
这时殿外小太监碎步上前敲门提醒:“王爷及诸位大人,时辰已到该进殿了。”
燕云殊坐在高坐上,手边是颗如同泣血、珍珠大小的圆珠子,他捻在指尖感受其温热顺滑手感,思绪飘到早朝前在宣明殿见宁逾白时的画面,台下文武百官说着无关紧要的琐事,一概听不见。
得知官银真被盗,他第一反应便是着人去请宁逾白。
原因无他,对方曾说过若官银被盗,那就说明有内鬼。
这也间接证明昨夜他出宫去听墙角有多傻。
这事儿也不能怪他。
暗盯的影卫若不是眼尖发觉库房里有道身影一闪而过,再潜进去冒死开箱查看,也不知官银不知去向。
燕云殊没让影卫大张旗鼓,是以户部暂还不知道此事。
宁逾白到时,燕云殊只着亵衣,披着狐裘坐在软塌上,手边是勾画乱七八糟的地图。上面标识盛歌地下交叉交通的暗道,及负责看守人员名字。
小皇帝愁眉不展,看起来苦恼极了。
抬眸见他过来,眼睛立马亮起来,像见到救星。
“快坐快坐,帮朕看看这个。”燕云殊热烈道,想
要伸长手将人拽到对面坐下,被宁逾白不着痕迹躲开,却还是依言落座。
因这拉拢人动作过大,肩头狐裘滑落,连带扯开亵衣,偌大领口清晰可见半边如白玉般瘦削肩膀及锁骨,那艳丽光景刺到宁逾白的眼,心也跟着猛地一跳。
“影卫传来消息,官银失窃了,户部的人还不知道。”燕云殊忙于头疼官银如何被盗走,未能注意到宁逾白的片刻不自然。
宁逾白:“陛下当初为何坚定说官银会被盗?”
他早就想问,从他高烧醒来到今,行为举止处处诡异,交代要事也是疑窦丛生。
像未卜先知,却无法阻拦。
燕云殊住嘴,这要他怎么说?
总不能说自己重生来的,知道点事情发展趋向,但败给太废柴,以一己之力难以将其扼杀,只能求助于你?
燕云殊觉得这话要说出来,他极可能被宁逾白当做胡言乱语的疯子关起来,再找来林阆医治。
不能说。
这事儿要表露点迹象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燕云殊决定死守秘密,在这前他要打消宁逾白的顾虑。
“朕的直觉,此时朕更想知道官银到底如何消失的,户部的人知不知情,历年缴纳上交入国库,被记录在册的官银是否如数。”
由小见大,一次官银被盗,牵出燕云殊无数疑问。
宁逾白内心依然不信,始终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小皇帝暂时还未能做到真正喜怒不形于色,尽管在竭力掩藏,眉眼难免有几分踌躇。
宁逾白再瞧一眼他微敞开的领口,敛眸遮住心底蓦然滋生出的暗涌:“陛下想知道此事大可在早朝上公然说出来,再命大理寺及都察院细查涉案人员,以两卿的办案能力来说,不出三日应当有个简要说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