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殊甚至有要将他废除下放天牢的意思。
万不可能在这时向他露出软弱一面。
这未免太奇怪了。
宁逾白垂眸看着睡着越发不知足的小皇帝,为追逐和他手的亲密接触,上半身呈现别扭姿势,脑袋已然不知收敛得枕上他的腿。
宁逾白没动。
在没探出燕云殊想做什么前,按兵不动为妙。
因燕云殊突发高烧闹到半夜,白日又处理许多政务,让宁逾白稍感倦怠,缓缓闭上眼睛小憩。
“唔。”燕云殊捂着头微呻.吟睁眼,头好疼。
映入眼帘的是黑蟒袍,上面绣着活龙活现的九蟒。
再往上…燕云殊瞪大眼睛,他像是生怕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还是宁逾白。
他一时百感交集。
明明该死在湖底的他,怎么会再见到宁逾白?
难道说昨夜短暂醒来见到的不是梦吗?
他抬手轻轻落在蟒袍上,感受指腹纹理,是真的。
那他躺在宁逾白怀里也是真的了。
思及至此,他心跳陡然加速,快得要管不住了。
能再见到宁逾白真是太好了。
想到闭眼前围观太监们说的话,再回忆起宁逾白在他登基这两年里做过的事,燕云殊愧疚了。
之前的他到底有多混账啊。
放着宁逾白这么好的人不要,听信他人言,专和宁逾白对着干。
再想想每当他以为自己赢了得意洋洋的炫耀眼神,燕云殊更是后悔不已。
他真是太蠢了,被人当刀使,尤不自知。
如今…他看着宁逾白毫无防备的
睡颜,心疼前仆后继涌上来。
能再见到便说明上天有眼,想要给他弥补机会。
燕云殊握紧双拳,这次无论如何再也不会让宁逾白受伤,也定不负对方一片真情。
下定完决心,再看丰神俊朗的男人,燕云殊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好想碰碰他啊。
哪怕就一下。
他在心里偷偷摸摸念叨:不多摸,就一下下。
似乎说服自己,燕云殊伸出小爪子,做贼似的往宁逾白剑眉上够。
眼看便要碰上,忽而他的手被抓住了。
剑眉下的眼眸微眯着看过来,即便没全睁开,燕云殊还是感到一阵凛冽杀意。
他咽了口口水,有点紧张。
“陛下感觉如何?”宁逾白松手,微整衣裳起身下床,“还请陛下恕臣大不敬之罪。”
燕云殊总觉得这话送给自己更合适,干巴巴道:“无妨,王爷怎么回来这么快?”
莫非是识破那些人的阴谋,特意回来救他?
燕云殊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内疚更甚,谁人都该防,万不该防他。
宁逾白未能听出他弦外之音,只当他问自己昨夜之事,平静回答:“臣昨夜与户部官员在长明殿梳理永乐等地上缴赋税,时辰过晚,宫门落锁,臣只好宿在宫里。”
燕云殊点头,倏然回过神:“昨夜?”
宁逾白神色微动:“是,昨夜。”
燕云殊脸色乍变。
落水前宁逾白已从国都盛歌出发前往南川近半个月,昨夜怎么可能宿在长明殿?!
不对。
他不动声色打量起宁逾白来。
比那日送别所见的要更年轻些,也更好看。
这不是重点。
环顾四周,是宣明殿,接着他看见个早在一年前被他震怒下砸碎的大花瓶,仿佛二八少女般亭亭玉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