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摸摸自己的络腮胡子,两眼弯起:“女士不怕我是坏人吗?毕竟流浪汉不怕进监狱。”

“你的眼睛很漂亮,很剔透。”女士拿出手帕掩唇轻咳两声,苍白的面孔浮上有些病态的殷红,“它封印有一抹温柔的蓝。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肯定不是坏人。”

从屋檐滑下来的小雨点好巧不巧溅进流浪汉的眼睛里,使他卷翘的睫毛眨成蝴蝶,说话也有些含含糊糊的可爱:“唔,女士,我很乐意赚这笔钱。我的名字是约翰,约翰·潘尼沃斯。”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她居然觉得他像是十七八岁的大男孩?米斯蒂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问:“你多少岁?”

约翰比了三根手指:“三十岁还一事无成的废物男人,女士。”

“我比你大两岁。”女士柔声细语,“你的声音和眼睛,让我以为你是十八岁的小男孩呢。”

络腮胡子挡不住他灿烂的笑容:“是的,女士,很多人都那么说。”

米斯蒂同样缓缓地,轻轻地勾画出矜雅地笑。

骗人哦,小弟弟。

你刚才的情绪,有轻微的不好意思和内疚,以及被说中年龄的诧异。看来还是个对骗人有负面情绪的好人呢。

是好人,米斯蒂就不太担心了。

她走回黄包车上,双腿斜斜地并着,两手交叠在小腹前。侧头望向约翰:“我给你叫辆车?”

约翰拍拍衣服表面沾的秽物,摇摇头,“脏。”

他的眼睛可半点不脏,鲜得发亮:“我可以跟车小跑,女士。”

黄包车重新由大汉拉动,与这座现代城市格格不入,车里的人也更像是一副油画,而非活生生的人。